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找条路,和你一起走(hpss)   作者:我独顽且鄙 文案 战后,哈利从邓布利多那得知,如果要救斯内普,他必须和斯内普缔结婚姻关系…… 注:本文完结,不日更完,请勿随意转载。 求收藏,作者专栏欢迎戳印! 内容标签: HP 生子 年下 搜索关键字:主角:哈利,斯内普 ┃ 配角:罗琳阿姨创造的众人 ┃ 其它:hpss   1-2   1、   他们的第一次,简直就像一场暴力加血腥的噩梦。   按照契约,他必须进入到对方的身体里去,这样才算是正式生效。   他受不了对方那嘲弄的、戏谑的、轻蔑的笑,也受不了那一头在新婚之夜也没有经过好好清洗的油腻腻的头发,用任何方法都掩饰不住的大鼻子,嘴里一口不甚齐整的牙……   还有那双该死的黑色眼睛。   他几乎是把对方扔到床上,毫不怜悯地用魔法将他剥除干净,他诅咒著一直藏匿於宽松的长袍下那瘦削地难看的身体,一边用自己的手逼迫著器官的行动。   到了他认为足够的程度,他用力地翻过那具身体,一鼓作气地长驱直入。   他听到身下的那个人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继而,便只有粗重的呼吸时断时续地透出。   他凌驾於那人之上的优越感也只持续了数秒,於是他更加憎恨那个人的骄傲,他的动作与其说是新婚之夜的丈夫,倒更像羞辱败军之将的武士。   他的年轻气盛没有让他坚持太长的时间,在他痛快淋漓地解1放之後,那个人稍稍地转过身来,那种该死的、见鬼的笑容还固结在脸上。   薄唇吐出了不合时宜的羞辱话语:“就完事了吗,波特?早知道我该为你准备好效力强大的□□,让你持续的时间可以不负於‘活下来的男孩’这一名声。”   他恨得牙痒,他居高临下地睥睨著床上的那人,冷笑著:“你著急什麽呢?我们的时间,不是还很长吗?斯内普,我们结婚了。为了你该死的人生和荣誉,你把你自己卖给我了,你不记得了麽?一辈子,你都得尽你在床上的义务呢。你著急,我不急。”   他把话啐到了那张令人厌烦的脸上,转身离开。   直到出了房门,他仍然无法平息心头燃烧的怒火。魔鬼才能够作出这样的恶作剧,他结婚了,跟西弗勒斯.斯内普!   这件事仍然跟从前一样,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主意。但事实上,他也没有更多的选择,他对哈利解释,因为哈利打败了黑魔王,被黑魔王刻上了烙印的人都将因魔力的衰竭而死亡。   斯内普之所以能支撑到如今,纯粹是因为有另一个与邓布利多所订立的保护哈利的契约所抗衡。   可现在,随著哈利的逐渐强大,这个契约的力量开始减弱,如果不赶紧找到解决之道,斯内普也活不了太久。   邓布利多对哈利说,那个孩子不应该承受这样的後果。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黑魔王与斯内普之间的契约通过魔法转移过来,使哈利取代黑魔王成为斯内普的主人。   哈利强烈地反对,他不要成为任何人的主人,尤其是斯内普。想到他曾目睹过斯内普跪倒在黑魔王脚下,他就恶心地想吐。   邓布利多理解哈利的心情,他提出他也不愿再让斯内普蒙受这样的羞辱,最好的一条路,就是他们两人结婚。   哈利目瞪口呆之中,邓布利多继续解释,这既可以转移契约,又不必将两人真正的关系公诸於众。而且婚姻本身,也可以作为主契约的补充。   邓布利多说,这是他再三考虑之後最妥当的方式。   “哈利,”邓布利多无奈地道,“我知道这种事对你来说太过分了,可是你真能眼睁睁看著西弗勒斯死去吗?”   哈利强咽下唾沫,他暂时还被震惊麻痹了舌头,说不出话来。   最後,他请求道:“让我先见见他吧。”   2、   西弗勒斯.斯内普躺在床上,当他听到了声音时,他转向了声源处。   来客沉默着,他只能听到起伏的呼吸声。斯内普醒悟过来,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啊哈,哈利.波特!”   哈利从邓布利多处听说了斯内普眼睛的事,只是乍见到魔药教授,他仍然禁不住震惊。   这个男人的形销骨立、憔悴奄奄超过了他的想象。   蜡黄的脸色、苍白的嘴唇、深陷的眼窝以及蒙着一层阴翳的双眼,无不象征着生命即将到来的油尽灯枯,唯一不变的是那仍然讥诮的笑,鄙夷的语气。   哈利知道自己并不是为施恩而来,但是想到束缚一生就是为了救眼前这个恶劣而丑陋的男人,他仍然忍不住一阵血气上涌。   “斯内普。”   “虽然我很想向战胜黑魔王的年轻英雄表示欢迎,不过抱歉地很,我可能不日也将再次追随他,所以,还是请你宽宏大量地原谅我的不敬吧。”斯内普说话的语速缓慢,但仍然让哈利插不上嘴。   哈利直勾勾地注视着那双黑色的眼睛,他真想将它们从那张脸上剜出来。只要有这双眼睛在,他便明白自己的命运是注定的了,不管它们能不能看到他。   “邓布利多说明了你的情况,他要求我跟你结婚。”   这是一个不带感情的陈述句。   斯内普嘴角上翘。   “你已经同意了?”哈利问,他很难想象心高气傲的斯内普会为了乞命而做下这样的决定。   但显然他仍然不够了解斯内普,年长的巫师咳嗽了起来,好一阵才平复了气息,笑道:“我不想死得毫无价值。与黑魔王殉情不是我的意愿。不过我也不打算和你结婚。”   哈利沉默了下来,他不知道原来斯内普还有办法自救。   那双黑色的眼睛移开了,它们朝向了天花板。   斯内普平静地道:“契约的转移并不要求婚姻。波特,我同意成为你的奴隶。”   哈利神智大乱,他的下巴差点脱落,难以置信地瞪着魔药教授。   斯内普疯了吗?放弃堂堂正正的婚姻,反而要建立类似黑魔王那般的效忠奴役的关系?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斯内普再次浮出了冷笑:“你不用想太多。我只是一想到结婚就得跟一个可以做我儿子的男巫发生性关系,就觉得毛骨悚然。”   然而哈利仍然觉得不可置信:“你情愿做我的奴隶,也不想当我的丈夫?”   “没有区别。”斯内普闭上了眼睛。   电光火石间,哈利领悟到了什么。该死的老混蛋,他想。   你就这么不想承波特家的情吗?你就这么不愿意放下你那可笑的自尊来恳求我一次吗?时过境迁,既然你已经快走到了穷途末路,却仍然倨傲地不肯向波特低头?   “有区别。”哈利大笑,他掩饰不住自己的愤怒,同时为了命运的纠结滑稽而忍俊不禁,“斯内普,你以自由换生命,就以为可以不欠我什么吗?你错了,你欠我的,你永远都欠我的……跟波特家的。”   他满意地看到床上的巫师微微地战栗了一下,继续不怀好意地道:“斯内普,我迫不及待地想看你被冠上波特姓氏的那一刻。我现在就去找邓布利多,请他尽快准备好结婚的事。”   “波特!”从牙缝间钻出的叫声,“别忘了,婚姻契约中的忠诚是双方的义务——你这愚蠢的……”   “愚蠢的是你,斯内普。”哈利利落地打断斯内普的话,“我当然知道这点。但那又如何?正因为婚姻契约的特殊,所以不管你怎么厌恶都好,我很期待欣赏你在床笫上的表现。”   他狠狠地摔门而去,气冲冲地奔向校长室。   斯内普茫然了一阵,徒劳地挣扎,最终还是认命地重新躺了回去。   他用颤抖的双手盖住了如今看什么都是灰蒙蒙的眼睛,哆嗦的嘴唇不住地诅咒:“该死!该死!”   3-4   3、   辗转难安,但还是被梦魇攫住,他大汗淋漓地醒来,感到有双手在牢牢地抓住他的肩膀,同时,上方传来镇定而饱含怜悯的声音:“西弗勒斯,醒醒!”   他醒了,但是噩梦并没有马上饶过他,他像条被抛上了岸的鱼,大口大口地喘气,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却难以浇灭心头的怒火。   “我恨你。你怎麽能这麽做?”   “你必须活下去,西弗勒斯,必须……”   斯内普难耐地冷笑:“把我像个物品似地丢给哈利.波特,这就是你的仁慈吗?阿不思,你知道我情愿去死。”   “西弗勒斯,”老巫师的声音仍然沈稳镇静,他的手移动到了西弗勒斯的额头,温柔地就像一位照顾自己年幼生病孩子的父亲,“哈利告诉我,你情愿当他的奴隶,也不肯跟他结婚,他很愤怒,甚至有些伤心。”   斯内普嗤笑。   “那孩子始终觉得你看不起他,即使如此,他还是同意了你们的婚姻。”   “所以呢?我该感激涕零地拜倒在波特面前吗?见鬼吧,波特只是纯粹地想报复我,那个忘恩负义的小杂种。”斯内普无神地朝著天花板,干笑道。   操他的波特!一想到不久的将来他也要成为新一任的“波特”,胃里就阵阵翻腾。   尽管视线朦胧,斯内普还是能感受到邓布利多在摇头否认:“西弗勒斯,哈利并不是那样的人。我没有告诉他你的真实想法,但,西弗勒斯,我希望你活下去。”   “为什麽?”   沈默了片刻,邓布利多轻笑道:“因为,我快死了。”   斯内普的瞳仁不禁收缩,他慌张地伸出了双手,直到它们被紧紧地握住。   “你在开玩笑吗?”他的声音沙哑,心脏紧张地胸口也跟著揪住。   “不是。我与你所订立的契约随著哈利力量的增强和我力量的减弱,在渐渐失效。等到它彻底消失的那天,我担心主仆契约的转移并不能免除你的痛苦,但加上了婚姻的保护契约,有哈利那麽强大的巫师在,你就不会有事的。西弗勒斯,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不。”   他像被抽干了力气,软弱地喊了起来。   握著他的双手加重了力道,邓布利多安慰道:“别担心,西弗勒斯。哈利是个好孩子,他不会滥用他的权利的。”   斯内普沈默了良久,他知道老巫师的心意已决,再作反抗也是无用。只是──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邓布利多将斯内普的双手重新放回床上,“每个人都会死,我当然不例外。我活得也够久了,久到可以亲眼看到黑暗的消散,没什麽可遗憾的。”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所以西弗勒斯,活下去。你值得活著。”   “作为哈利.波特的奴隶?”斯内普苦笑。   “是丈夫。”   “活见鬼,阿不思,我真不知道你怎麽想出的这个主意!波特年轻地根本还是个孩子!”这个词刺耳地让斯内普明知徒劳,还是忍不住叫起来,他一下子岔了呼吸,一阵干咳。   在咳嗽声中他似乎听到邓布利多微微地一叹:“我们没有别的选择,西弗勒斯。只能对不起他了。”   *****************************   这个时候的哈利的确觉得全世界都在对不起他。   地狱啊,他要跟西弗勒斯.斯内普,前食死徒,父亲的冤家,母亲的仰慕者,魔药教授,双面间谍,油腻腻的混蛋……这个人结婚。   为的是救人一命。   他闷头不语,再灌入一大杯生啤。   赫敏跟罗恩都同情地看著他,可是谁也说不出什麽实质性安慰的话语来。这太匪夷所思了。   “要是知道打败了黑魔王的奖励是这个东西,我估计你的干劲不会太高,哈利。”罗恩试图缓和下气氛,但说出来的笑话只让哈利脸部肌肉抽搐。   “噢,哈利……”赫敏一脸担心,“邓布利多教授已经跟你谈过了那个契约吗?”   哈利放下酒杯,长叹了口气,他轮流地打量著两位好友,泛起一丝苦得不能再苦的苦笑:“谈过了。各位,你们能想象吗,我必须……必须让斯内普成为我真正的丈夫。”   他低声地用了尽量不那麽粗俗的话语,当看到两位好友恍然大悟之後更加同情的脸色,他自己的双颊发烫了。   “是你……”赫敏做了跟手势,“做他?”   哈利点头。   罗恩明显地松了口气,勉强地一笑:“至少你可以闭上眼睛想象你在干一个美人。对了,夥计,那个契约允许有婚外情吗?实在不行你还是可以找情人的嘛。”   “罗纳德!”赫敏尖叫。   “嗨,”罗恩无辜地耸肩,“对象是斯内普,哈利难道还要坚持一夫一妻制吗?这太可怕了好吧。”   即使滑稽,但是两个好友的反应仍然让哈利觉得好笑。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心情低落阴郁:“我不会那麽做的。转移的奴隶契约与婚姻契约一道,保证他必须对我忠诚。尽管免除了我的强制义务,但我想我会同等回报……我不能家里放著一个,还跑去外面找人……”   赫敏狠狠地瞪了罗恩一眼:“听到没有?你这个荷尔蒙动物!”   罗恩表情夸张地咧嘴:“可是那是斯内普……”   哈利抱头伏桌,□□著哀求:“别说了……拜托……”   4、   结婚之前需要准备的事情很多,其中一个是哈利完全想不到的契约转移仪式。   按照邓布利多的说法,他们必须先行转移依附於斯内普身上效忠魔法所指向的对象,也即,通过某种必要的形式把服从的主人,从伏地魔转换成哈利.波特。   而这个仪式,坦白说,让哈利只觉得恶心、难堪、别扭,以及……   真的,他情愿仅仅看到斯内普趾高气扬、冷酷绝情的混蛋一面,也胜於亲眼目睹他的魔药教授跪倒在他的身前,卑贱的姿态加上让人欲呕的宣誓,刺激著哈利的头脑与眼睛,他头疼如裂,眼睛更是刺痛难忍。   要不是邓布利多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这是必须的仪式,若不是如此,就连婚姻本身也会变得毫无意义。明白後果之严重的哈利忍耐著压抑下了离去的念头。   既然决定了救斯内普,无论如何厌恶,都要坚持到底。不知不觉中,哈利的双手握成了拳,他倏然苦笑,这大概也是斯内普当年的心境吧?   斯内普在他前方跪著,低垂著头,双眼望著地面,哈利看不清那只老蝙蝠的表情,他也无从揣测那人的心情,他所能做的,只是依邓布利多的指挥,将手伸出,任著斯内普的唇贴上他的手指,献上忠心的一吻。   就在嘴唇离开的瞬间,斯内普稍稍抬起了头,两人的视线在出乎意料的时刻交汇,哈利本能地要别开目光,却在猝不及防之时,眼角攫住了斯内普眼中一闪而过的嘲笑。   是的,嘲笑!哈利简直难以置信,这老杂种、老混蛋、老蝙蝠,沦落到了这般田地,必须要在他,哈利.波特的庇荫下才能够继续活下去的时刻,居然还因为他的不自在,他对别人悲惨的感同身受而毫不留情地嘲笑他!   哈利的脑子一下充血,他狠狠地瞪向斯内普,对方却已再次低下了头。邓布利多在旁适时地咳嗽了声,哈利得以缓和下情绪,没有即刻把这该死的杂种踢翻在地。   “哈利,”邓布利多轻轻地对哈利道,“你可以允许西弗勒斯起来。”   哈利的视线笼罩著下跪的人影,半晌後才慢腾腾地说道:“我们站著说话吧,西弗勒斯。”   那个人站起来的身形果然一僵,不过斯内普并没有出声,默默地起立,站到了哈利的对面。他的目光朝向哈利的方向,却没有落到哈利身上,投射到哈利的远方,仿佛若有所思。   哈利一声冷笑,也不顾及邓布利多的在场,自顾自地说道:“西弗勒斯,既然我们已经建立了契约,你就不要再一口一个‘波特’了,请叫我‘哈利’。”   斯内普收拢了视线,聚焦到哈利脸上,但哈利辨不出那其间是否藏匿有情感,他只看到那双冷硬的双唇微微一抿,平静地问道:“是你的第一个命令吗,主人?”   “是。”哈利几乎咬牙切齿地回答。   “那理所当然要遵命的,哈利。”斯内普小小地鞠了一躬。   邓布利多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请哈利能够让斯内普回去休息,毕竟他的身体仍然虚弱,不适宜过度的劳累。   哈利不愿违拗邓布利多,点头同意。当斯内普离开,邓布利多专门清理了用来实施仪式的校长办公室里只留下他与校长两人时,邓布利多握住了哈利的手。   “哈利……我对你真的非常抱歉,总是逼你做下让你痛苦的事,如果我拼出这条老命可以让你自由,我真愿意献出我这条不值钱的命,只是……”他悲哀地摇了摇头。   “别说了,”哈利不愿人强调自己的悲惨,他始终认为,若你坚信自己并不可怜,那麽没有人可以把你打入可怜的境地。他不希望邓布利多来动摇他的信仰,便笑道,“邓布利多教授,兴许这会是我生活的一个重大转折?只是梅林才能预见到,我居然那麽快就会结婚!”   “你知道要怎麽做麽?”邓布利多深深地注视著他。   哈利的脸颊有些微红,跟罗恩、赫敏讨论是一回事,跟长辈说那方面的事情,噢,梅林,他还没有这个心理准备。   邓布利多轻笑起来:“看来你是知道的了。哈利,我没有更多的企望,只求你,好好保护西弗勒斯,让他也能拥有远离不幸的生活……”   哈利咬了咬嘴唇,很突兀地问道:“你要我爱他吗?我想我做不到。我恨他,他也恨我。恐怕那所谓的婚後生活会是一场灾难。”   邓布利多皱眉沈默,良久之後,他才看向哈利的眼睛,低声道:“哈利,爱从不强求,却亟需理解,你说是不是?”   5-6   5、   婚礼如期而至。对哈利来说,这简直是一场灾难。   即使明知道这是为了救人的无奈之举,女人们──这里指的是韦斯莱家的那位统领全家的族长型夫人,以及格兰芬多的院长米涅娃,还有波比……呃,甚至连赫敏也多少激动了起来──还是坚持婚礼必须郑重而庄严,她们为此做了不少的准备,包括替两位新人配备结婚礼服。   哈利穿著一身崭新的深色长袍发呆,颈项上同样崭新的领带仿佛被施加了扼杀魔法,勒得他难以呼吸。   为了方便起见,婚礼的举办场地就选在了学校的大堂。此刻正值寒假,学校里没有学生,参加婚礼的来宾也仅仅是亲朋好友,但即便如此,哈利仍然觉得难受。   他偷偷地瞟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斯内普,尽管魔药教授强烈不满,但仍然是拗不过女人们的狂轰滥炸,到底是换上了一身新衣,很传统的款式,没有那麽多的……呃,扣子。   哈利苦笑,都什麽时候了,他居然还会留意到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斯内普面无表情,全然看不出任何心迹,他甚至连看也没看上哈利一眼,双目直勾勾地盯著主持婚礼的邓布利多。   巫师并不信奉上帝,不需要在上帝面前宣誓,然而,直到死亡永不分离的誓约却不仅仅是话语。   在邓布利多的示意下,斯内普冷冰冰地如同背诵经文般念出了神圣的婚姻契约咒语,他向哈利宣誓了他的忠诚以及服从。   看著哈利的眼睛,斯内普念道:“哈利.詹姆斯.波特,我将自己托付给你,於此生此世,仅只属於你一个人。”   哈利的脸色刹那惨白,他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若不是他敏锐地捕捉到斯内普眼中一闪而过的畏惧,他几乎难以自制地拔腿而逃。   现实像绝情恋人的一巴掌,把哈利打得眼冒金星,他深深地吸入一口气,重新站稳,将手伸向斯内普,同时按照仪式所规定,低声道:“我接受。”   顿了一顿,他茫然的目光扫过邓布利多,老校长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他闭上眼睛,复又睁开,颤抖著唇,好半天才完成了他这一方的誓约:“西弗勒斯.斯内普,我接受你的忠诚与顺从,接受你作为我家族中一名不可或缺的成员,并且向梅林、以及今日在场的每一位来宾宣誓,我将保护你,以我全部的身心,让你免於苦痛与伤害。”   手心全是冷汗,而斯内普的手更是犹如一块冰冷的岩石。   交换婚戒并不是一项必须的环节,不过在深受麻瓜影响的赫敏坚持下,哈利还是为两人准备了两枚纯白金的婚戒,在戒指的内环处刻上他跟斯内普姓名的缩写。   可笑地互相戴上之後,哈利来不及懊丧他的双手发颤而斯内普却稳若磐石时,邓布利多宣布婚礼结束,大功告成。   两人的四周响起了祝福声,似乎谁也不知道这是个你不情我不愿的婚姻一般。   接下来没什麽安排,除了哈利必须回到斯内普的地窖中去──那里也将是他的家。哈利後悔自己一时心软,当斯内普请求他把新居安置在地窖的时候他没有反对。毕竟斯内普的理由充分,他还是在霍格沃兹任教,以及身为斯莱特林的院长,住在学校之外并不方便,也有逃避职责之嫌。   可是他现在却觉得这个决定实在大错特错,留在学校只会让他避不开一长串的熟人,他无法想象等寒假结束,学校里会怎麽兴起他跟斯内普的传闻。   邓布利多把斯内普叫走了,哈利稍微松了口气,他扯下该死的领带,垂头丧气地走向罗恩与赫敏,他的两个好朋友显然在等他。   “噢,哈利,可怜的夥计!”罗恩不无同情地低声叫了起来,他也学著哈利的模样用力扯下领带,这身家传的礼服实在让他受够了。   赫敏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安慰道:“嗨,哈利,别这麽无精打采的,事情并没有那麽糟。你是在救人嘛。”   “我把自己的一生搭进去,就是为了救一个混蛋。”哈利提不起劲来。他停了停,有些好奇地问道,“巫师的婚礼都是这麽奇怪吗?总觉得这婚姻似乎很不公平……”   赫敏耸肩:“并不是所有的婚姻模式都这样。你跟斯内普教授的婚姻是基於那个……服从契约,所以在这层关系中你占主导权。邓布利多教授没有告诉你这个?”   哈利沈默,他揣摩著,邓布利多教给了他契约的咒语,以及婚礼上的誓言,但是,没有说得太过详细。难道是害怕他滥用主导权伤害斯内普吗?   “所以,”罗恩干笑道,“你就高兴点吧。至少你是一家之主,而不是斯内普。夥计,说实话,你期待不期待晚上?”   “去死,罗纳德!”哈利恨叫。   不过当时他并没有想到,接下来的结合会是一场纯粹暴力的大战。   6、   接近地窖的每一步都让哈利头疼加剧。婚礼结束之後他与朋友们去了“三把扫帚”,在大家也不知道究竟是该表示恭喜还是同情的尴尬中,拖延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间。   原以为邓布利多这个爱操心的老人会再一次把他叫去叮咛嘱托,可惜哈利连这个也没有等到,他只有硬著头皮迈向……他的家。   说出了口令,大门洞开,哈利深深地吸了口气,走进去。   他并不是第一次进来这里,不过留下的回忆都不怎麽美好。今天这里也不例外地阴暗,空气里弥漫著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道。斯内普几乎没有在客厅里摆上可称作家具的东西,除了壁炉前的一把摇椅。   如今这个依然身著新婚礼貌的男人正端坐在那摇椅上,目不转顶地盯著壁炉内的火焰,光亮微弱地几近熄灭。   哈利干咳了一声,表示自己的到来。   斯内普头也不回地冷笑:“一身酒味,嗯哼,倒是很符合你新郎的身份。”   “我有必须做成的事,不是吗?”借著酒精,自暴自弃的心态,或者还有别的什麽,哈利挑衅道,“如果不喝酒,梅林知道我可不可以做到。”   斯内普终於看向了他,眼睛里闪动著异样的、耀眼而让哈利反胃的光芒:“哦?我真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毛病。难怪,你不像你那愚蠢自恋的父亲那麽……爱发情。”   “见鬼!”哈利咬牙,他逼近斯内普,怒气凌驾於理智之上,“你非要把这件已经那麽麻烦的事搞得更糟糕吗?斯内普,你以为你是什麽东西,我非救你不可?从最开始你就不断挑我刺,我得罪你什麽了?我有什麽对不起你的地方?别忘了,要不是我那愚蠢自恋的父亲,你已经死透了,你这混蛋!”   壁炉的火苗回光返照一般猛然蹿高,倏然熄灭,斯内普的脸全然在黑暗的遮掩之下,除了依然熠熠生彩的双眸,哈利看不见他的表情。   但是他的声音却清晰地异常,仿佛切割黄油的餐刀,锋利且游刃有余:“谢谢你提醒我这事,波特,我忘不了波特家族对我的恩情。所以你瞧,我不是成功地报恩了吗?把自己也变成一个波特。”   斯内普笑了起来,压抑著的阴沈笑声,这更加刺激了哈利本来已经在钢丝边缘的神经,年轻人再度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大声地、不容反抗地命令道:“带我去卧室,斯内普,你我该尽义务,完成契约了!”   沈寂了片刻,斯内普缓缓地起身,刻意地向哈利微微鞠躬,作出一个“请”的手势,哈利大步走上前去,不经意间捕捉到斯内普唇角勾勒出的意味深长的浅笑,他再难自制,狠狠地拽起了斯内普,一头扎进卧室。   他的动作粗暴地连他自己都能模糊地察觉到,当斯内普□□的身体第一次映现在他瞳仁里,他先是目瞪口呆,然後几乎是本能地双眼闭上。   梅林,那是多麽丑陋的一具身体!苍白消瘦,根根肋骨横亘在胸膛,清晰可见,小腹瘪著,在两条干瘦的腿间是一大片黑色浓密的pubes,垂头丧气的penis萎缩在其中,仿佛就是主人筋疲力尽的象征。   更加触目惊心的是遍布於这具身体之上,密密麻麻,纠缠交叠,数不清,算不来的累累伤痕。   哈利闭上眼睛,头脑一片混沌,他喘著粗气wank,直到他确保他足够强硬,他爬到斯内普身上,将他的身体翻过,不意外但又心悸地看到同样烙著可怕伤痕的背。他避开这些,直接掰开斯内普的hips,当那幽深的entrance出现在眼前,哈利吞下一口唾沫,一手维持著路径的门口,一手扶住自己的penis,毫不留情地直insert了进去。   没有润滑,没有前戏,最初的疼痛让哈利倒吸口冷气,他确信身下的斯内普更加难过,这麽骄傲的人也忍不住一声痛楚的moan。   哈利想缓下来,退让一步,但是另一种念头却是更加用力地操斯内普,矛盾的斗争让他激动地肌肉紧绷,他紧紧勒住斯内普的腰,忘乎所以地摆动自己。   这个男人,这个克星……混蛋……他要征服、摧毁……他要把这个该死的杂种做到彻底瘫痪!   Climax的一刻哈利眼前发白,像是被闪电击中,像是丧失了意识,却又能够清楚地感知自己因为快感而尖叫。   然後在斯内普的毒舌与自己的愤怒中,哈利断然离去,直到他重新走出室外,在学校的走廊里徘徊了半个多小时,他才冷静了下来,察觉到自己的羞愧。   他伤害了斯内普,梅林啊,他是怎麽了?他之前气愤地像受伤的人是自己,可是那并非事实,哈利想起斯内普全身的伤,以及……暴力交1合之後流下的血,他不安地眼眶发热,嘴里泛苦,却怎麽也鼓不起勇气回到地窖去。   7-8   7   “你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契约的改变果然有效。”邓布利多观察著斯内普,後者陷在座椅中纹丝不动,略垂著头,既像冥想,又似单纯地出神。   斯内普闻言抬头,扯动著嘴角道:“不是。最大的原因是波特……”   他住了嘴,但从老巫师那眼中的精光明白为时已晚。果然,邓布利多皱眉追问:“哈利怎麽了?”   “没什麽,就是滚蛋了。”   邓布利多盯著斯内普:“什麽?”   自掘坟墓。斯内普一边在心内暗叹,一边只好如实回答:“他已经消失一周了,梅林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托福,这让我好受了不少。”   他冲邓布利多假笑:“你不为我高兴吗?我气色变好了。”   邓布利多深吸口气,一言不发地注视著斯内普。   斯内普移开视线,耸肩道:“这不是我的错。”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换了别人,无论是谁,斯内普都没有这个耐性坚持这种内容的对话。可惜这是邓布利多,世界上唯一有资格发问的人,即便不情愿,他也只有咬牙回答:“我怎麽知道你的黄金男孩有什麽毛病。要我说的话,兴许是……”   哦,见鬼,他居然觉得难堪,不得不生生吞下即将脱口的话。   邓布利多试探:“床事?”   斯内普点点头。   老巫师挑眉,斯内普认命地轻叹,道:“他……很粗暴。大概事後被自己吓到了吧。”   “粗暴?”邓布利多看向斯内普的目光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深厚的关心与忧虑,这让斯内普再次转移视线,苦笑道:“没什麽大不了的。他有这个权利。”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一声长叹,“我不是为了让你继续受罪,才强迫你们在一起。”   斯内普不耐烦地冷笑:“行了行了,我不想听你那些关於爱之类的话,省省吧。我不是遵照你的意愿做事了吗,哪一次例外了?”   在一切都结束之後,当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之後,他并不认为自己打算,或者说可能继续活下去,衰落来临,死亡接踵而至,其实也不是什麽太可怕的事。他用超然的、仿佛在观察自己魔药酝酿过程的出奇冷静观察著自己的痛苦,但是这个过程却又被邓布利多生生打断。   另一种痛苦出其不意地到来,更该死的是,这种痛苦,似乎无法把心智全然置身於肉体之外。   当斯内普抬头时,看到邓布利多的仍然在看著他,深邃的双眸中有悲伤,有愧疚,有……期许……   “我会跟哈利谈谈的。”最终,邓布利多没再说让他起鸡皮疙瘩的事,只是淡淡地道。   斯内普回以简短的点头。   他当然不会去过问邓布利多怎麽找到波特,以及究竟如何进行劝说,当夜幕已深,他独自在壁炉前翻开书,心不在焉地看了数页,便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   除了哈利.波特,他那滑稽可笑的丈夫,不作他想。   斯内普等待波特的动静,但那个人似乎只是进来,然後连脚步声也欠奉,过了片刻,他著实无法忍耐,猛然抬头,嘲笑道:“我该说欢迎回家吗,波特先生?”   目光奇妙地交汇,哈利上前了一步,踌躇著停了下来。   斯内普打量著他,消失了一周,这个人看起来的气色也是不错──估计等下,两个人的好气色都要烟消云散了,他不无讽刺地想。   哈利脱下外袍,拿在手上,斯内普指了指小客厅,示意挂衣架在里面。   但哈利却走进了卧室,一分锺之後再出来时,他已然换上了淡褐色的睡袍。   斯内普在心内叹了口气。   “我……”   一个字之後又是一阵不安的沈默,在斯内普所剩无几的耐心全然耗尽的瞬间,波特竟然成功地把话说了出来:“我并不想伤害你。”   “哦?真感动。可惜,我却有这个打算。”斯内普冷冷地瞟著波特,“从前,我是教授,你是学生,我能轻而易举地做到。现在地位颠倒过来了,你大可以报复──我欣赏勇於报复的人,就像你父亲。”   波特再一次沈默,只是这回的时间不算长,他很快开口,带著些许厌烦的语气:“斯内普,你的确很懂得怎麽激怒我。不过今晚,我不想跟你纠缠这些事。已经一周了不是吗,你有需要了吧。”   “对,”斯内普合上书本,咧嘴笑道,“我需要你的penis来拯救我,尊敬的救世主。”   他很满意地看到波特的脸瞬间涨红,双拳也紧握成蓄势待发,但是,出乎意料,在波特喉结的快速上下中,这股眼见著要爆发的怒气竟然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我不想看你的裸1体。”波特说,态度傲慢地宣告,“太丑了。今晚你就穿著衣服让我做吧。”   “如你所愿,我的主人。”斯内普轻笑。   8、   全身穿戴齐整的交合显得荒谬,这究竟是人特有的文明还是奇异的羞辱?他们的这场床事甚至连泄欲都算不上,原始的动作里蕴含的是最深奥、最庄重的契约。   可笑至极啊。   斯内普起初俯卧,他主动地采取这个姿态,自然而然地认为最方便波特行事,只不过他显然还是高估了波特的技术。   波特在他身後烦躁地咋舌,毫不客气地命令他重新仰躺,抬□□ips,大大地分开legs,只是这样一来,不管意愿如何,斯内普的下半身也只能naked。   两人几乎在同时别开了头。   斯内普厌恶正面的姿势,这意味著除非闭上眼睛,他总会不经意地瞟到波特的脸,波特的表情,波特的目光。但他也不能那麽做,他想象著自己在波特的身下紧闭双目,那仿佛沈溺陶醉的软弱让他作呕。   只是现在,波特牢牢地撑著他的大腿,却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斯内普转过头去,看到的是哈利微微侧著头,目不转睛地盯著他的身体,若有所思。   “你在等什麽?”他忍不住发问。   这不过是纯粹的问题,波特却长长地叹了口气,默默地把他的双腿放下。在斯内普疑惑的目光中,波特无声地开始解开斯内普衣物的扣带。   几乎是本能地,斯内普抓住波特的手,力量大到波特皱眉。   “你究竟想做什麽?”他知道他没有资格愤怒,他的生命就在这个年纪只有自己一半的巫师掌中,但生命有重要到他需要忍耐一切吗?   波特的视线与斯内普对峙,片刻之後,他再次一声轻叹:“放松,我只是不想伤害你。”   “那就赶紧做完,□□来就是,反正你的时间持续不了多久,不会造成什麽伤害。”斯内普不无恶意地轻笑。   波特深深地看了斯内普一眼,置若罔闻般掰开斯内普的手,一丝不苟地将斯内普的衣物全部除去。   那具消瘦苍白的、伤痕累累的身体又一次展露无遗。   丑陋吗?   斯内普咬牙,他可悲地发现自己差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斯内普,你可以起来吗?”   他看见波特也全身□□,这种感觉很怪异,年轻巫师的身体不由分说地撞入他的眼中,即便用尽所有的定力,也无法忽略。   遵从主人的意愿,斯内普支撑著起身,靠在了床头,但他很快被波特拉了过去,就在他莫名其妙的时候,陌生的、奇异的体味与温暖瞬间包裹住他。   梅林啊,波特居然把他抱在了怀中。   斯内普的理智因为震惊过度而几近丧失,好长一段时间,他在波特的拥抱中动弹不得,年轻的身体所弥漫的触感铺天盖地罩住了他,无处可逃,无地可遁,他只有老老实实地待在里面,被感染,被侵蚀。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斯内普终於可以推开波特,他委实难以掩饰脸上的惊讶,但只是瞬间,愤怒与羞辱同时袭上心头,他干笑著,摇头道:“波特,你会不会太听邓布利多的话了?让你结婚你就结婚,甚至连床上怎麽做也要他教你?哈……”   波特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斯内普,你真是……”   “不折不扣的老混蛋?”他挑眉。   “梅林啊!”波特终於大叫了起来,他跳下床,瞪著斯内普嚷道,“我真的受够你这个老杂种了!你非要把所有的事情搞得像地狱吗?我只是想对你好一点,想把这本来就尴尬到极点的事弄得可接受一点,为什麽你总是这麽能这麽混蛋?”   斯内普轻笑:“因为我本来就是个杂种,你不是早知道了吗?”   “闭嘴!”   “波特,是你自己把事情弄得像地狱。你只要像第一次那样赶紧了结,不就好了吗?如果你觉得你需要把时间延长,那麻烦你下次让我先准备好可以让你维持□□的魔药……”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波特气焰冲天的撞了过来,只不过一霎的感觉,斯内普全然怔住了。   波特仿佛被他吓到了,他瞪大著眼睛,喃喃地不知说什麽。   两人不知所措地互相瞪视了许久,最後还是波特不无困惑地轻声开口:“你没接过吻?”   斯内普哼了一声以示不屑回答,转过话题,不耐烦地道:“你到底做不做?如果你没兴趣,能不能允许我睡觉呢,主人?”   波特沈吟著,倏然露出了一个思索的微笑,他伸出手,固定住斯内普的脸,在那双黑沈如深湖的瞳仁注视下,真切实在地吻上了魔药教授的双唇。   他有意地放慢了节奏,加深这个吻,让它悠长而缓慢,足够怡然自得地品味唇舌每一寸。   那种感觉并不坏,不坏,甚至让他的下1身有了欲1望的变化。   9-10   9、   “我让斯内普高1潮了,而他对我的回报是一阵咆哮,然後他把自己反锁进实验室,直到今天早上我离开也没见出来。”   哈利说完,低头喝茶,全然不顾两位好友目瞪口呆地石化。   昨天邓布利多在伦敦找到哈利的时候,他正在咖啡馆里消遣,同时与一位美丽的金发女侍开著不著边际的玩笑。然後,他在窗外看到了微笑的白胡子老人,不由地叹了口气。   他多少有些不舍地告别了可爱的女孩,走向邓布利多,不过转眼工夫,便从麻瓜世界的梦幻回到魔法界的现实。   “你可以请我喝杯咖啡,哈利。那个女孩的确很可爱,看得出来她想和你约会。”邓布利多笑道。   “然後呢?你是来提醒我有家室吗?”哈利嗤笑,不过仍然是任由邓布利多引领著他走进一家看起来仿佛从维多利亚时代便存在的小酒馆内,在角落一张同酒馆一般古老的桌子旁坐下。   要了两杯兑水的威士忌,邓布利多小啜了一口,若无其事地道:“哈利,你该回家了。西弗勒斯需要你。”   哈利闷闷地喝酒,沈默不语。   一杯酒剩下一半,哈利终於按捺不住烦躁,环视酒馆,除了柜台後将他们视若无物的老服务生之外再无他人,他禁不住低声叫道:“我受够了,阿不思!这个混蛋恨我,我还得……噢,见鬼!”   他咬住了牙,气闷地索性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你在後悔?哈利,後悔那样对他?”邓布利多眯起了眼睛。   哈利倒吸口冷气,邓布利多解释道:“西弗勒斯没有对我说什麽,是你消失了一周,我必须弄清情况,否则一切努力都要前功尽弃。”   “我……”哈利招手给自己满上酒,眼中闪过一抹羞愧,“我……伤害了他。”   操!无名的怒火油然而生,他到底为什麽要坐在这里跟一个年龄可以当他曾曾祖父的老巫师讲述床笫之事?而且,就他的表现来看,他还得小心翼翼地避免邓布利多将他误认作一个性虐待狂──去他妈的,他不是,他无意伤害任何人,哪怕是斯内普!   不,尤其是斯内普!   哈利等著邓布利多毫不留情的责骂,但老巫师并没有这麽做,他的轻描淡写即便不算风和日丽,至少也是微风徐徐:“哈利,西弗勒斯值得你的保护。而且哈利,他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你。”   哈利垂下眼睛:“他恨我。”   “你不也恨他吗?”   沈默了良久,哈利终於叹息著苦笑:“问题就在这里,我想我并不是……并不是真的恨他。”   邓布利多笑了笑,他看向哈利的目光多了一份欣赏的温柔。   哈利耸肩:“我知道他恨我跟我父亲……只是,看在梅林的份上,想到他为我妈妈所做的一切,我无法恨他。我一直记得在冥想盆里看到的那个孤独的男孩──”   “你同情他?”   “天晓得。”哈利又叹了口气,双手□□他的乱发里。   邓布利多示意哈利举杯与他相碰,然後道:“哈利,回去吧。我再一次郑重地请求你,好好对西弗勒斯。喔,对了,告诉你,他并不恨你。他尽心尽力地保护了你这麽多年,如果他对你的恨意真是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哪怕他对你母亲的爱情也不足以让他坚持。”   哈利无言以对,他只觉得邓布利多再度欲言又止,这个永远高深莫测的老巫师一定有什麽事没有坦率地告诉他。只是经验表明,没有人可以强行挖掘出邓布利多有意隐瞒的东西,他将酒喝干,心中打算晚上回去,回去尽他身为丈夫的义务──这是契约所要求的,唯有交欢,他与斯内普的魔力才能始终形成一条纽带,这也是斯内普能继续生存下去的关键。   然後……说起来,只要面对的人是斯内普,再强大的决心也会烟消云散,不管哈利怎麽打算善待斯内普,但是当毒液朝他喷洒而来,他发现自己的自制力重新退化成十三岁的学生。   机缘巧合下,亲吻斯内普居然成了一切的契机。   斯内普任著他亲吻,任著他抚摸,仿佛因为惊呆而丧失了一切对抗的功能,他那瘦骨嶙峋的身体出乎意料地柔软了起来,过於坚硬粗粝的脸竟然也隐隐约约地透露出一丝脆弱。   这一切哈利尽收眼底,不禁暗暗称奇。或者这也是契约的魔法?他不知道,但他有充分的理由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让一切显得顺理成章。   润滑油……特制的,内含有催1情1药──这是罗恩送的新婚礼物,他“好心”地为哈利可能失败而担忧──很轻易地涂抹进了斯内普的甬道内。哈利仍不放心地先用手指试探,成功地勾引出魔药教授的呻1吟,他长吸口气,把自己嵌入斯内普的身体深处。   斯内普有反应了。   哈利满脑子都是这件事。   斯内普──梅林啊,erected了,而且硕大、坚硬,高高地翘起,傲然地宣示著它的存在。   於是这一晚不同於第一晚,斯内普在床上高抬著臀部,毫无抵抗地任由哈利长驱直入,并且配合著年轻巫师的节奏,他的双手热切地抚弄著自己昂扬的penis。   哈利很快地腾出手来,加入抚摸。他克制著自己的冲动,不断地吻著斯内普,几乎一声不漏地啃下斯内普每一个呻1吟。   他们高1潮了,不是同步,但时间相差无多。   在斯内普失神的时候,哈利谨慎地检查了斯内普接受他的地方,那里有些红肿,但并没有出血,哈利松了口气,他给他们施了清洁咒。   正要入睡,斯内普爆发了。   “他发疯一样地骂我,我父亲跟西里斯。他疯到似乎忘记他是个巫师,穿衣服穿得手忙脚乱,然後一头扎进他的实验室,再也不出来了。”   “呃,这个忘恩负义的老混蛋,你给了他快乐不是吗?他愤怒什麽?”罗恩试图减轻哈利的挫败。   “或许,嗯……”赫敏看了一眼哈利,“斯内普教授觉得羞愧?”   她说著,自己的双颊却因而泛红,两位男伴好奇地打量著她。   “如果这是他不好意思的方式,那真是太可怕了。”哈利下结论道。   10、   斯内普只觉得挫败、羞耻、难堪,同时,懦弱仿佛来自极北的风暴,击打著他的四肢百骸,他甚至没有勇气再次走出实验室紧闭的大门。   契约──它的能量太惊人了。当波特希望他□□,他的愉悦简直排山倒海、翻天覆地,无从抵抗,无法拒绝,全部身心被席卷而走,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拼命压抑住快感巅峰时的痛呼。   太可怕了。他忍不住战栗。   服从,对斯内普来说并不是太难过的事情。不过换一个主人,何况他对控制波特的情绪行为也有某种程度的自信,若仅仅是交1合,甚至暴力,他都无所谓,生命的苦难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他已经习惯了轻蔑与漠视。   然而,波特要求他臣服的却是另一种东西,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快乐,从试探性的拥抱,热切的亲吻,到差点要了命的……他感到了身体的疼痛,不纯粹是那个接受波特的地方,还有更深处,被搅动的某些地方,在隐隐作疼。   见鬼!他不断地咒骂邓布利多,他怎麽可以把他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他怎麽能够让他去承受这样的耻辱?   在独自一人的空间内,斯内普沮丧至极,他感到了无助,这一回,他是深陷在邓布利多与波特共同设下的陷阱内,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依靠谁。   *******************   “简单地说来,就是如果你希望……呃,他得到快乐的话,他会很容易就感知到你的要求。”赫敏将书从哈利的手肘下抽出来,哈利已经对著同一页书瞪了半天眼睛了。   “他是身不由己的?”哈利皱眉。他实在不喜欢这种连快感都能操纵的魔法契约。   赫敏压低了音量,这里毕竟是咖啡馆,虽然他们躲在一个角落:“某种意义上是。但是当然,你太粗暴的话,除非他是个被虐狂,否则谈不上什麽享受。”   罗恩拼命地往嘴里塞糕点,这种对话发生在两个好朋友之间,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女朋友,实在是让人不知要如何插嘴,下流也不是,学术更不对,他索性当听众。   “喔……”哈利不知道在感叹神奇之外还能说什麽,“意思是,那个……我的天,要不是我亲眼看到,我很难想象他会有高1潮……”   “我现在仍然很难想象。”罗恩裹著糕点含糊地道。   他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咧嘴而笑。   赫敏左右看看,皱眉道:“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   作为学生曾经对老师们的性生活产生好奇,应该不是什麽太奇怪的事,尤其是像斯内普这种一年到头都藏在长袍里的苛刻教授,哈利记得他们还打赌过斯内普是不是依然保持著童贞──当然,他们谁也没勇气去认真求证。   他想起斯内普□□裸地展现出来的身体,消瘦,肋骨清晰可见,平躺的时候腹部凹陷,丑陋的伤痕布满了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堪称吸引力的地方。   罗恩朝哈利厚颜无耻地一笑:“你记得问问他。”   哈利摇头:“别害我,罗恩。对了,你继续说。比起看书我情愿听你的概括。”   後面那句话是对著赫敏说的,赫敏脸上明显地流露出鄙视的表情,她清了清喉咙,不太情愿地接口:“当然,契约的另一方也不是完全不能抗拒。如果你让教授太过难过的话,哈利,他可以不给你孩子。”   晴天霹雳一般让哈利只觉得全身被劈成两半,每一半都保留著吓死的姿态。   罗恩显然早知道这事了,他再次朝哈利咧嘴一笑,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什麽不是真的?”赫敏轻笑,“哈利,这事由不得你做主,除非你能让斯内普教授心甘情愿,否则……”   “梅林啊,不是这个!”哈利几乎要咆哮,从牙缝里挤出了问句,“你刚才说什麽?斯内普会生孩子?”   “当然。我以为你知道。想也想得到,邓布利多教授不至於残酷到让你为了救人,连当父亲的权利也一并剥夺掉。”赫敏轻描淡写,“这是婚姻契约很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哈利。你保护斯内普教授,他对你满意的话,就会给你一个继承人。”   哈利只觉得自己的喉咙被哽住,难以出声。为什麽他的两个好朋友一点都不惊讶?   他此刻只觉得自己一时不慎,太过心软,竟然步入邓布利多与斯内普设下的套,这套不仅是箍住了他的人生,甚至还把他的孩子也作为一份代价。   最後,他霍然起身,恼怒地道:“我去找邓布利多,该死的,他什麽都没跟我说!”   11-12   11、   笑眯眯的校长接待了怒气冲冲的哈利,同在的还有哈利的前院长麦格夫人,两个人一起乐呵呵地瞅著哈利,哈利的背脊开始发冷。   “唔,哈利,你知道,其实现在学校正在放寒假,你可以带西弗勒斯出去度个蜜月。”麦格夫人建议。   从她那真诚而热切的表情上,哈利知道麦格夫人是出自真心,越是如此,他越觉得芒刺在背,如坐针毡,当看到邓布利多顽皮地冲他挤眼睛时,他再也受不了了。   看在梅林的份上!哈利想大叫,我已经不是十一岁了,甚至不是十三岁,十七岁……   “我想斯内普教授另有其它安排,缺乏闲情逸致──话说回来了,邓布利多教授,为什麽你从没有告诉过我契约还……还包括小孩?”   “啊哈,”邓布利多一副恍然的模样,气定神闲地反问,“哈利,你居然不知道?”   老巫师眼睛里闪烁著的天真足以媲美三岁孩童,哈利暗地咬牙,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追究,不自量力的後果是狼狈不堪,这他深有体会。   邓布利多仿佛震惊地喃喃:“呃,我以为你会了解,至少,西弗勒斯应该会告诉你。”   哈利嗤之以鼻:“相比起来,食死徒们全部改邪归正更有可能性。”   “哈利,”麦格夫人插嘴道,“不管怎麽说,我希望早日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就算西弗勒斯因此要休息一段时间也无妨。”   她转向邓布利多,微微一笑:“校长,你们谈谈吧,我先告辞了。”   哈利独对邓布利多,心中不好的预感再度升腾,只见邓布利多在办公室内缓缓地踱步,凤凰不安分地扇动著羽翼,侧头瞅著哈利,哈利将其视为友好的警示──邓布利多抬头,凝视著哈利:“哈利,你有没有打算今後从事什麽职业?”   哈利一怔,他未想到会是这麽个话题,耸耸了肩,答道:“还没想好,你不至於会担心我没钱养家糊口吧?”   “不,不,”邓布利多轻笑,“我只是想问问你,亲爱的哈利,你愿意回霍格沃兹任教吗?”   “咦?”   *****************************   哈利游荡一天,回到地窖,已经是晚上了。家养小精灵们在客厅辟出来的餐厅内长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晚餐──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晚宴了。   但,餐桌旁却是空无一人,其中一个小精灵走上来,向哈利报告,它们的另一位主人,斯内普先生还把自己锁在实验室里。   感觉自己又被打回了悲惨的现实中,哈利长叹口气,安慰小精灵们不需要操心,他会亲自去处理掉顽固不化的斯内普。   一拳捶在实验室紧闭的大门上,哈利提高了音量:“斯内普,出来!”   里面鸦雀无声。   “你设置的魔法对我无效,斯内普,如果你希望我硬闯的话,我会如你所愿。”哈利真想一脚踢在门上,只是想了想,他觉得这个动作并不适合他,且也无助於改善家庭气氛,就此作罢。   门毫无征兆地轰然打开,斯内普一脸狰狞地出现在门口。   哈利在心中第一千次质疑这个人怎麽会当上教师,他根本就是孩子的噩梦,估计所有小孩梦中会吃人的邪恶巫师都有斯内普这般的……模样。   哈,这样的人还会有小孩。哈利反胃地咧了咧嘴。   “你在我家里大呼小叫,想做什麽,波特!”从绷得笔直的唇里挤出这句满怀威胁的质问。   哈利不甘示弱地双手抱胸,大声地反驳:“我想这也是我的家。”   斯内普像一时哽住,更加恶狠狠地瞪著哈利,片刻後才冷笑道:“对,我都忘了。那麽,你有什麽吩咐呢,主人?”   “叫你吃饭。”哈利直视著斯内普的眼睛,在重重的恼羞成怒阴影处,他捕捉到了疲惫与煎熬,“顺便我也有些事要告诉你,问问你的意见。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同意我们一起坐到餐桌边去,享用晚餐?”   斯内普咧嘴:“你是主人……”   “够了,”哈利打断他,不耐烦地皱眉,“我不想每次都把自己跟那个下了地狱的混蛋联系在一起,所以不准叫我主人。之前不是有告诉过你叫我哈利吗,看来你是忘记了。”   看著斯内普扬眉,哈利很快地接道:“还有,不准再叫我波特,那会混淆我跟我父亲,至少对你来说是这样。”   他说完,挑衅似地盯著斯内普,直到对方的薄唇里冷冷地喷出一个回答:“如你所愿,先生。”   哈利差点失笑,不过他忍住了,待到他们都在餐桌旁坐下,他才道:“西弗勒斯,请称呼我为哈利。毕竟我们是……呃,婚姻关系,你说呢?”   斯内普瞳孔收缩了起来,哈利清楚滴看到他的伴侣眼中的防备,或许还带了些许的好奇,不过他的语气仍然平静、讥讽如常:“是什麽让你突然发现了这个事实呢,先生?”   哈利苦笑:“我想,契约会要求我们做很多事,在许多场合,我不想听到‘先生’这样的称呼。”   他抬起祖母绿般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一旁的西弗勒斯,自己的脸颊都有些发烧:“你希望在那个场合也保持礼貌吗,教授?”   喔,哈利想,他终於占到了上风,斯内普的脸色骤然惨白,继而转红,即使低头不语,也掩饰不住尴尬与羞愧。   看来,记载是真的,如果他愿意,他能让斯内普享受到极高的愉悦。这有趣吗?哈利扪心自问。   12、   他盯著那张脸,熟悉却又陌生,丑陋如昔,而在此刻他的眼中,又透著一股别扭的、奇异的魅力。   那张脸的前额被油腻腻的长发覆盖,有一双深陷进眼窝的黑色眼睛,倨傲高耸地不像话的鼻子,还有一张吻起来有些干涩,然而意外柔软的嘴唇。   他知道自己的目光是放肆了:黑色的瞳仁倏然收缩,毫不掩饰其中的厌恶,那两片嘴唇微微地翕动,暂时还没有吐出毒液,他看见舌尖快速地从不整齐的两排牙齿间闪过,一时恍惚。   “你令我毫无食欲,先生。”斯内普有意弄出的刀叉碗碟相碰的声音惊动了哈利,他垂下视线,为自己的失神而反感。   不由地要反唇相讥:“彼此彼此,教授,你的脸可以让任何美味佳肴都变得难以下咽。我毫不奇怪为什麽她没有选中你。”   淡然地扯动嘴角,算是个笑,斯内普回答:“放弃用我的长相攻击我吧,哈利,你的父亲和教父早已尝试过千万次了。”   那是个蔑称──哈利摆弄著叉子,焦躁找不到可进攻的点,最终他决定暂时妥协,他没有厚颜无耻到拿昨晚的事当作笑柄。   如果那是,那麽他也是主角之一。快感并非专属於斯内普一人的,他从那具消瘦、丑陋的身体上也攫取到了喜悦与满足。   “我今天去见了邓布利多教授,”他叉起一个奶油焗牡蛎,换了个话题,“他向我说起两件事。”   斯内普静静地等下文,不知为何,身体深处的钝痛又开始搅动起他的不安。   “契约可以通过我跟你共同的孩子而加强,他建议我们要一个,这样你不必非要绑在我身边。”哈利字斟句酌地遣词造句,只搬出邓布利多应该比把赫敏罗恩都供出来明智。   而且这个立场纯粹是站在斯内普的角度。   至於他的想法,说实话,达摩克利斯之剑才刚刚从他的头皮处移开,即刻迎接另一个甩不掉的包袱不是他所愿。   只是,这个提议最大的诱惑之处在:生育本身就是最大的创造性魔法,即便是麻瓜也不例外,经历从无到有的奇迹。   对他们的情况来说,这可以抵消一部分必须由性而连结的魔法。他们再也犯不著每个星期,像履行合同义务一般地……   被快感操纵,被魔法操纵,被魔法操纵快感,无论哪一项,都不是他心头所好。   从斯内普不动声色的咀嚼中,哈利感到一丝焦躁。   不过此时此刻,他不打算表现出来──或者斯内普仅仅是需要考虑的时间?他决定等待,看这个该死的混蛋能从沈闷的沈默中酝酿出什麽来。   “如果你希望我做什麽事,最好不要拐弯抹角,先生。”斯内普终於道,他的口气里透著厌倦与不耐烦,“当我同意这个愚蠢的契约时,无论用什麽名义掩饰,我,都是你……”他将刀叉放下,恭敬地哈利微微颔首,“哈利.波特的仆人,不管是多麽荒谬的命令,请尽管直接提出来。”   哈利咬唇,冰冷的顺从愣是能扰乱他本人的冷静,他瞪著斯内普,脱口道:“下令?见鬼,赫敏说这事必须你同意……”   斯内普唇间掠过一丝嘲弄的笑意,及时让哈利收住了恼怒,他抿著嘴,懊丧地举叉戳弄著盘中的红酒牛排,不意外地听到一句恶意的冷笑:“啊哈,这麽说来,伟大的哈利.波特新传奇:淋漓尽致地干了他的前魔药教授、该死的老蝙蝠这样的事迹已经开始流传了?给我个心理准备吧,波特先生,你的描述具体到哪种地步,我不希望万一被追问的时候与你口径不一让你丢脸。”   “闭嘴,斯内普,”哈利满脸绯红,底气不足地大声反驳道,“我没你想得那麽卑劣!我只是想不到……”   他将後面的话吞了下去,同时也把头重新垂下,继续盯著他的牛排。   梅林啊,失去理智的口不择言一次就够了,不必在同一个晚上重蹈覆辙。   不过斯内普并不打算放过哈利,他装作饶有兴趣地扬眉,追问道:“想不到什麽?噢,我知道了,你是做了多麽轻率的决定啊,先生,你想不到你的──丈夫是如此地丑陋,令你在看到他裸体的瞬间几乎就要夺路而逃?想不到你必须面对这麽不堪的一个床伴,你情愿重新去面对黑魔王……”   “该死!我只是想不到你也会勃1起!”哈利将叉子重重地摔在桌上,怒气难消,“见你的鬼,斯内普!你会□□!对了,你没忘记你射到我手里了吧?我想不到的是这个!”   发泄一般地吼完,哈利发现这顿晚餐算是彻底报销了。   斯内普错愕万分,他僵在座椅上,脸色由白转青,他自觉心脏像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牢牢握住了,累他呼吸不畅,胸闷气短。   更糟的是,哈利牢牢地盯著他,在辨识情绪方面他是大师级别,可他发现他压根儿就解不开哈利眼神的多重涵义。   其中有怒,有恨,毋庸置疑。   可是,还有些超然於他理解之外的东西。   斯内普等到嘴里的唾沫聚集,镇压下口干舌燥,尽可能地平息下紊乱的思绪,扯出一个不带笑意的笑:“请问,为什麽这让你如此震惊?先生,莫非你一直觉得我是个……阉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哈利深深地吸进一口气,他顺势倒在了座椅的靠背上,“你是这麽地……唔,活生生的,我很惊讶。”   这显然不是个太贴切的形容词,哈利有自知之明。不过一时间绞尽脑汁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汇了。   以梅林的胡子起誓,当你看惯了那个始终长袍加身扣子犹如城堡岗哨像高原终年不化的雪山除了冷笑不再有笑容的黑暗可怕苛刻严厉的前食死徒、魔药教授时候,你会不会为他在床笫上意乱情迷的样子而震惊?   摸著自己的良心说吧!   斯内普注视著哈利,半晌之後,他用几近一字一句的语速道:“波特,我同意创造一个孩子,越快越好。”   哈利几乎从座位上跳起,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斯内普。   那张丑陋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只要能减少被你干的次数,就算进阿兹卡班,我也乐意。”   13-14   13、   事情为什麽会发展成这样?哈利茫然无措地注视著平躺於床上的斯内普,那个男人怒气冲冲地挥动魔杖宽衣解带,再把魔杖扔到床头後,赤身裸体地向哈利……邀约。   或者说示威跟挑衅是更合适的形容词?   斯内普狠狠地瞪著六神无主的哈利,恶声问道:“需要我为你提供药剂吗,先生?”   哈利咬了咬下唇,他的确不知道要如何应付来势汹汹的教授,置身於这般荒唐的情形,反倒是他像个扭捏不安的处男。   怎麽做?顺势扑上去,给斯内普一个痛快?他叹了口气。   “快点,波特,”床上的人等得不耐烦,支起半身,似乎是畏寒,他打了个冷战,“不要在这种时候动用你那没多少内容的脑子,直接使用你的下身更效率。咒语我来念,你只要操到尽兴就行。”   哈利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们对峙著,对视著,良久,斯内普一咬牙,从床上起来,径直走到哈利跟前,迅速瞥了他一眼,低下身挑起哈利的长袍,伸手欲解开里面的长裤。   哈利一惊,本能地抓住斯内普的双手。   那双手依然稳定而有力,只是僵硬冰冷不似活人。   他的眼睛不能避免地扫到了斯内普的身体,没有一处符合他的审美,他想斯内普用错招数了,这样的身体怎麽可能激得起任何人的sex欲呢?这样一具毫无生气的、伤痕累累的丑陋躯壳,瘦骨嶙峋,脆弱地仿佛……一碰即碎……   噢,梅林,哈利忍俊不禁,他怎麽会觉得斯内普脆弱呢?   “你不希望我用手吗,或者嘴,还是你更希望用药?”斯内普保持著半跪的姿势,仰视著哈利,平静地问道。   梅林知道羞耻早已在挫著他的脊椎,他告诫自己不可退缩,不能流露出一丝的惧意,这不过是哈利.波特,并非以残虐为乐的黑魔王。   可是,活见鬼,斯内普与黑魔王之间没有这种变态的契约──他快要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了,哈利……的视线里浮动著他所陌生的东西,他不知道那是什麽,只能感受到那东西在由内而外地震撼著他。   斯内普痛苦地闭上眼睛,这实在是个过於可怕的陷阱。   哈利再一次轻轻叹了口气,他的欲望实在没有旺盛到随便找个洞擦点润滑油就能狠狠地干上一场,而且,这样的斯内普,不知为何,身上像是有种阻力,让他什麽也干不了。   转瞬间,他下了决定,拉起斯内普,尽可能用和斯内普同样平静的语气道:“今天不行,西弗勒斯,在我们……呃,商量好之前。”   “有什麽可商量的?你不也是同意的吗?通过这种手段强化了契约,你就不需要锁在我身边,隔三差五地操一个老混蛋,波特,你不希望这样?”斯内普难以掩饰挫败,低吼道。   “就是这个。”哈利默默地退到了房间门口,轻声道,“我不要我的孩子成为你摆脱我的工具。兴许这对你我有好处,可是……”   他看向斯内普,如实地吐露,“我不确定你会爱孩子。”   斯内普脸部肌肉骤然紧绷,嘴角微微地抽动,像被魔法狠狠地劈脸抽了一鞭。   哈利摇头:“被生自己的人厌恶憎恨,哪怕仅仅是漠视,都是一件可悲的事情。斯内普,我不会让我的孩子人生从最开始就是悲剧。”   他把话说完,转身离开,回到起居室,陷於壁炉前的沙发中,无力感贯穿了全身,脑子乱作一团。奇怪,为什麽当初没有顾虑,却在斯内普迫不及待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举动下,猛然想到了孩子可能的命运?   为什麽?因为斯内普眼中的孤独?因为他联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过了许久,哈利听见卧室方向传来了脚步声,他转头看去,斯内普已经重新穿戴整齐,走了过来。   年长的巫师凝视著他,突兀地开口:“你说得对。”   “什麽?”   “我不会……”他吞咽了一口唾沫,“我不会爱人。我已经让很多人恨我了,的确没必要再多加一个。”   哈利想了想,道:“当我是孩子的时候,我希望我的父母可以抱抱我。”   斯内普皱眉:“你已经不是孩子了,波特。”   “或者我们可以练习下?”哈利看著斯内普,“唔,你大有可能有我那麽大的孩子,不是吗?”   斯内普一时语塞,良久之後,他才道:“我无法一边把你当儿子一边打算跟你要孩子──不过,或许可以,只是单纯地练习……”   哈利轻笑:“试试?”   他站起身来,向斯内普张开怀抱。   以极度缓慢的速度,像是每踏出一步都要耗尽气力,斯内普终於来到了他跟前,搬动巨石般稍稍地抬起了双臂。   一个拥抱,浅浅轻轻,而又真真切切。   然而哈利却觉得,这比最初的那次真枪实弹更加惊心动魄。   14、   斯内普看著窗外,一动不动已有很长时间了。   但邓布利多并不急於唤他回神,他在观察著这个年轻却饱经沧桑与磨难的斯莱特林──是的,仍然消瘦、苍白,但他的眼睛里,已不再只剩下难以填补的空洞,偶尔,里面会电光火石间闪烁出情绪的变动,如流星短暂,可邓布利多肯定,那是人活著的证据。   情感上的存活,非行尸走肉的证据。   他修长、被魔药污染过的手指交叉在一起,时而紧张地握紧,显示著主人内心并不如外表那麽平静。   “你们的相处,已经有进步了,是吗?”邓布利多最终打断了斯内普的思绪,魔药教授如梦初醒般微微一震,警觉地盯住老巫师那双蓝色的眼睛。   老巫师眯起眼睛,将问题温和地重复了一遍。   他是故意的。斯内普心想,专门在错误的时间向错误的人问错误的问题,这是邓布利多的爱好。   有时候斯内普不得不感叹人的适应力之强,即便他最耸人听闻的噩梦,也没有被逼与波特家的儿子同居一室,且是以合法配偶的身份那麽让人毛骨悚然。但事实上呢?他们好端端地相处了两个多星期,互相并没有忍无可忍地杀死对方。   前天晚上,遵照契约,他们不得不再一次地交合。   他无法形容波特填满他身体的那一刻是什麽感觉,类似於某种神秘的力量势不可挡地要将他的意识全部卷走,堪比死亡的强势,却没有死亡那咄咄逼人的阴冷。   虽然他希望赶紧创造个孩子来结束这令人尴尬苦涩的事情,但内心深处,他不得不承认波特的话是有道理的。   他与他,哈利.波特,不但是两个男人,还是两个压根儿不知道童年里双亲的呵护家庭的愉悦是何物而成长起来的男人。   而他,他自嘲地想,实实在在是不会爱人。从他唯一爱过那人的结局,他确证这点。他总是不懂别人要什麽,自以为是且迫不及待地给予自己的一切,然後,事情便失控,接著轰然坍塌,无可救药。   相处得好吗?梅林知道。   □□过後波特诡异地贴在他耳边,说了声“晚安,西弗勒斯”,然後转身沈沈睡去。他却因为惊诧过度而不得不辗转难眠,诅咒著年轻人的易睡,恨不得一个咒语把床劈成两半。   但,邓布利多显然不是因为知道这些才来询问他们的进展,今天的《预言家日报》承袭多年来追踪“活下来的男孩”鸡毛蒜皮的传统,登出了花边新闻一条,内容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与他至交好友的妹妹金妮.韦斯莱旧情复燃。   配上的照片是两个年轻人站在韦斯莱家的门口,女孩在男孩的怀抱里,毋庸置疑的亲密。   “我不明白你指什麽,”斯内普厌恶地皱眉,他不甚耐烦地道,“该做的都有做,没有战斗,没有谩骂,大概就这麽多了。”   “显然这并不让你满意。”邓布利多轻笑。   “阿不思,我受够了你的好心!”   邓布利多摆了摆手,他的蓝眼睛再次眯缝了起来,轻描淡写地道:“你要容忍我这麽做,因为很快,我就要走了。”   “走?”斯内普一惊。   “我跟你提过这件事,”邓布利多温和地道,“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去旅行了。米涅娃已经同意接替我的职位,只要魔法部的手续全部完成,我就要离开了,西弗勒斯。”   斯内普没有搭腔,他移开了视线,重新看向窗外。   “西弗勒斯,每个人都有这一天的,在战争中我们失去了多少可爱的年轻人,但那也没有让我们绝望。”   “你为什麽不留下来?”斯内普的喉咙干得冒烟,费力才能把句子说完整。   “活著才能告别。西弗勒斯,我向米涅娃推荐你任副校长,这也是我在临走前,希望得到你允许的事。”   “我不想接受。”   他冷冷地道,站起身来,快步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回到地窖,屋中空无一人,斯内普穿过实验室,进入他的私人藏书间,他环视了一圈三面顶著天花板书架的房间,掏出魔杖一扬,两本厚重的书鸽子般扇动著书页飞到他跟前。   他挑出其中的一本,开始翻看查找,聚精会神到甚至没有听见後方传来的脚步声。   “西弗勒斯?”哈利看到魔药教授在书桌前手不释卷,若是平时,他并不会刻意打扰,只是今晚,他需要斯内普与他一起参与活动,他叫了两声,斯内普却连透也不抬。   “你在做研究吗?”哈利上前问,“呃……可以推迟一晚上吗?”   斯内普霍然抬头,他眼神里包含的怒意与厌恶让哈利差点退後,他讥诮地道:“遵命,先生。不过若蒙你恩准,我想尽快找出能解除你我之间契约的办法。”   哈利深吸一口气。   “强行解除,也不是不可能的。”斯内普啪地一声合上书。   “看在梅林的份上,”哈利莫名其妙至极,反倒是笑出声来,“你到底想做什麽?啊?解除契约!那你一开始不要同意就是了,为什麽要这麽折腾呢?”   斯内普的脸色惨白,但他仍倨傲地抬头,道:“我承认我是有苟延残喘的想法,谁不想活著呢?”   “你现在不想?”   “与你生活在一起,已经超过活下去的忍耐界限。”斯内普作出一笑。   话音刚落,室内的气氛骤然压抑到极致,刀锋般的胁迫感扑面而来,斯内普本能地握紧魔杖,不待他反应,他整个人已从座椅上被掀起,狠狠地摔在地上。   哈利仍然站在原地不动,他默默地注视著斯内普挣扎著站起,等到年长的巫师扶著桌角重新稳住了身体,他才道:“我不知道你在发什麽神经,斯内普,但你最好学会怎麽尊重我。别忘了,你的命是握在我手里的。”   斯内普嗤笑:“这种威胁无效,波特。我不打算要回它。”   “我要。”绿色的眼眸里燃烧著的愤怒足以让任何人战栗,“你不必徒劳无功地想方设法去解除契约,你既然把我卷进来,糟践了我的整个人生,你就要付出代价。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现在,我给你五分锺,你去换一件不至失礼的长袍。”   憎恶在瞬间点燃,成熊熊烈焰,斯内普双手在桌上握成拳,他瞪向波特,一动不动。   “你要我来帮你换吗?”哈利抽出魔杖,不见他动手,斯内普身上的衣物已然消失无踪,转瞬间,他们结婚时收到的新衣服套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哈利转身欲走,他同样需要一点距离来让自己冷静,梅林知道他的指甲已经掐入了掌心中,生怕自己按捺不住伤害斯内普。   “哈利。”身後的声音无疑是斯内普的,可听在耳朵里,那仿佛是另外一个人,轻得几乎能错觉成幻听。   哈利回头,正对上那双黑沈如水的双眸,他竟然因此心下一酸。   只听西弗勒斯说道:“别这麽羞辱我,可以吗?”   沈默了很久,哈利从胸口长长地抒出一口气,他看著斯内普,难以掩饰的悲伤与痛苦从话语里渗透出来,颤抖著他的声音,让他的心剧痛不已:“我没这麽想过。今晚,我是来邀你一起去参加韦斯莱的家庭聚会的。为什麽你还是不明白……”   我在尝试珍惜你。   话说不出口,哈利闭了闭眼睛,让斯内普独自留在书房,自行离开。   15~16   15、   从书房出来,波特已经离开,斯内普并不感到意外。   回到卧室,他扯下波特硬给他套上的新袍子,重新穿上他习惯的、遮掩严实的黑色长袍,当别起喉头处的纽扣,他的手突然停住了。   左臂上未曾消退的印记火烧火燎,痛楚剜心剔骨,他本能地死死按住印记,疼痛万箭齐发,穿透他身体的每一分每一寸,这已经超过了所能忍受的极限,他倒在地上,断断续续地□□起来,没过多久,剧痛征服了理性与克制,他惨叫出声。   像被地狱之火吞噬了全身,他痛得意识模糊,迷迷蒙蒙中,他的耳畔似乎捕捉到了微弱而邪恶的呼唤,不需要费心分辨,他知道那就是曾经的魔王,从深不可测的黑暗处在召唤他前去。   食死徒──他听见──我忠实的仆人,西弗勒斯,到我身边来,你的忠诚属於我,你属於我,到我这里来──   他身不由己地战栗,紧闭起双目,那个声音竟然奇迹般让他身上的痛苦消退了不少,他咬紧牙关,生怕自己脱口一个“是”字。   抵抗著难以想象的痛苦,却无法昏迷,斯内普强撑著试图从地上起身,双腿却无力支持他的体重,他再度跌倒在地上──   而,正在他绝望之际,那几乎撕裂身体的疼痛竟然如退潮的海水般一波一波地逐渐消去,他颤抖著承受尽,直到痛楚全然消失,他才发现自己周身无力地靠在另一具身体上。   是波特折了回来,青年右手拥著他,左手覆在他按住印记的手背上。   契约。   斯内普苦涩地重新合上眼睛,嘴里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让人作呕。   “怎麽回事?”波特问,他的声音很柔,但兴许这只是斯内普虚弱导致的错觉。   他用发痛的舌尖舔了舔受伤的嘴唇,挣扎起来,自我嘲弄地道:“罪有应得。”   波特也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看著他,皱眉。   斯内普别开头,沈吟了片刻,不甚情愿地回答:“你跟我之间的契约,因为你的愤怒,在惩罚我。”   并不意外地看到波特目瞪口呆,这个该死的格兰芬多,除了没头没脑的鲁莽,到底有没有认真地去研究过这个联系他们一生的契约魔法?   波特後退一步,眼中闪过一丝畏惧:“难怪你会想解除。”   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斯内普张了张口,却没有出声。   沈默了良久,波特才轻轻地道:“我……我不会再这样了……我发誓……”   “够了。”他生硬地打断青年的嗫嚅,猛转头,咧出一个挖苦的冷笑,“这是你的权利,波特……噢,不,先生。”   顿了一顿,斯内普转过话题:“你怎麽会在这里?你不是要去韦斯莱家参加他们的什麽家庭聚会吗?”   波特耸耸肩,没有回答,在床上坐下,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近乎恶意,斯内普继续道:“我不懂你为什麽要阻止我寻找解除契约的办法。这对你来说,不是正中下怀吗?”   “什麽意思?”   “不论我再怎麽不识趣,先生,我也不会成为你与韦斯莱小姐的障碍。只是,鉴於我的身份才是合法的,所以麻烦你下次稍微回避,不要在众目睽睽下做出有伤‘活下来的男孩’声誉的事。”   波特的脸上再度浮现出愚蠢的瞠目结舌,相较起恼羞成怒,那神态更似迷惑不解,不过他并没有即刻反驳,稍停了片刻,他看著斯内普的眼睛,轻声道:“我去见了邓布利多。”   他心中一沈,躲不开那双祖母绿般的眼眸。   “他说他快走了。在不久的将来,无论我需要什麽帮助,都无法得到他的回应了。”波特说。   他的声音像罩著一层薄雾,存在,却模糊不清。   仔细地留意著斯内普,那张脸依然毫无表情,适才的痛苦──长年累积的痛苦,都好像未曾留下任何痕迹,只让斯内普麻木。但哈利知道,并不是靠观察,而是他就是知道,一层一层的悲伤并未消失,也没有过去,它们在他心中渐渐地堆积下来,如山似海,胸膛下跳动的心脏,若能直观,当是千疮百孔。   “由他的魔力支撑,加诸你身上的魔法,很快就会消失了。他担心你,让我这段时间最好不要离开你太远。”哈利继续说,他尽可能用平和的语气,眼前浮现了邓布利多那张微笑的脸。   老巫师说,西弗勒斯一时还无法接受我的离去,哈利,你知道他在这世上,亲近的人不多,我是其中的一个。你要相信他,帮助他,他是值得你依靠的。   ──哈利,黑魔王的威胁并没有消失,你要警惕。   “你确定你在我身边会让我更安全?不至於像刚才那般生不如死”斯内普的冷笑将哈利拉回现实。   “……你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   一问一答中,视线再度对峙,哈利苦笑著自我解嘲:“至少你已经相信到可以直率回答的程度了。”   他倦怠不已,甚至感到有些心灰意冷,在床上半躺开,复转向斯内普:“你是要过来睡觉呢,还是继续去书房做你的研究?”   显而易见的一番踌躇後,斯内普默默地走到了床边,靠床头而坐。   两人默不作声,自然全无睡意,良久之後,哈利从喉咙底部翻滚出一声沈闷的哽咽:“我无法相信他要走了。”   本以为得不到回应,却听见斯内普的呼吸一窒,然後是冰冷到彻骨的声音:“我也是。”   没有人可以从那话语中的寒意里去体察到什麽惋惜、难过,偏生这句赞同却让哈利从胸口到眼眶都阵阵发热,他难以自制地抓起斯内普的左手,战栗的指尖滑向那只手臂上依旧可怖的食死徒印记。   “你别跟著走啊,西弗勒斯,他希望你留下,你应该知道,你知道,是不是?”   斯内普抬起空余的右手,极轻地碰了碰哈利发烫的耳朵,像遇火般即刻收回。   凌乱而急促的呼吸持续了许久,终於还是缓慢地、逐渐地平息下来,哈利深深地吸进口气,抬起了眼睛。   斯内普看著他,沈静如古井的眼睛里有太多堪不透的东西。近乎轻描淡写地,他问哈利:“为什麽留下?”   “因为,”他心乱如麻,应对无措,结结巴巴地重复了数次“因为”,最终横下心来,直直地看著斯内普,“我需要时间了解你。”   ──而你,也同样需要时间来认识我。   16、   邓布利多果然在不久之後便走了,走的时候只是留下一封信,以及几盒与信放在一起的柠檬糖。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甚至於他确切离开霍格沃兹的时间也无人知晓。   那位当代最伟大的巫师,连黑暗魔王也忌惮几分的人,就这样默默得从魔法界消失,大家早已知道会有这麽一天,却仍然觉得万分难过。   选择在正式开学之前离开,邓布利多果然是为了减少对学生造成冲击吧,也是让他的同事们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布置安排。对於老巫师的良苦用心,被留下来的人百感交集。   除了致所有人的公共留言,邓布利多还特地给哈利与西弗勒斯留下了话,首先是希望斯内普接替副校长的职务,尽管遗憾再次将重担放到了已经精疲力尽的年轻战友身上,但是他希望斯内普能理解,作为一名斯莱特林重新承担学校的要职,对新生的斯莱特林学院,是何其重要的事情。   给哈利的,那是要用到哈利本人的魔法才能解开的密件,以语音的方式直接传输入哈利的脑海中。听完之後,他不由得闭眼,也不管诸人眼睁睁得看著他,很长时间不发一言。   麦格夫人忧虑得凝视著他,好半天之後才忍不住发问:“亲爱的哈利,阿不思说了什麽吗?”   哈利勉强笑笑,摇了摇头,道:“没什麽要紧的,一些私事。”   他在众目睽睽中转向斯内普,柔声得再道,“西弗勒斯,你会同意接受副校长的职务,对不对?”   斯内普盯著哈利,旁人没有感觉,唯他清楚,契约的魔力从他的左臂暗暗得涌起,那里隐隐发麻,哈利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提醒他:接受。   没有选择,他点了点头。   麦格夫人露出了宽心的笑容,她明显松了口气,向著诸人道:“太好了,那样我就可以报备魔法部,等正式任命了。至少下学期,我们不至於因为少了老校长而手忙脚乱,而学生们也比较容易适应吧。”   尽管他知道这不是打击士气的时候,斯内普仍然忍不住扯出了冷笑:“你确定?喔,我都迫不及待见到新生们了,副校长的扣分权限是不是更大些?”   已经习惯这位魔药教授锋利言辞的麦格夫人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接话。   散会之後,哈利瞥了一眼斯内普,对方会意,跟在了他身後,两人一前一後得漫步到湖边──尽管他们的婚讯经过魔法界媒体的镇日渲染,早已人尽皆知,但仍有不少人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到了无人之处,斯内普率先停下脚步,对哈利的背影皱眉道:“波特,你要心神不定到什麽时候?”   哈利暗叹口气,苦笑著回头,对一脸不耐烦的斯内普道:“西弗勒斯,那个……”   “直说,如果你还知道语法的话。”   “……阿不思给我留下了任务,本来在黑魔王被打败之後,所有带有标记的食死徒都会随之形体消散,除了例外的你──不过你是因为有他的魔力在支撑,现在转换成我的……但还有个人仍然活著,那个人不但带著黑暗的印记,并且,在黑魔王临死之前,用了最高深的黑魔法,将力量禁锢在那人的肉体之中……在战争结束後,尽管魔法部秘密得查找追缉,但却始终没有这个人的下落。”   哈利一口气说完,不意外得看到斯内普从最初的不动声色到眉头紧锁,流露出明显的憎恶。   “你的意思是,他并没有被斩草除根?”   “是的。是这样。”   “最深奥的黑魔法具体是什麽?”   哈利苦笑,这个人依然是一针见血,他摇头:“阿不思也提到了这点,但是我们仅仅知道那个人承袭了黑暗力量,却不清楚究竟是通过什麽方式传承下来的。”   斯内普目光闪动,良久才道:“马尔福?”   轻轻得点头,哈利有些不忍:“是的,你的教子。”   果然!   百感交集之下他只能双手抱胸,怎麽也不愿让波特看出他的破绽与软弱来。德拉科.马尔福,他在这场战争中除了波特,最想要保护,也最希望能幸存下来的那个人。   依然是身不由己得卷入了漩涡,而且是被深深得拉入了漩涡的中心。   “西弗勒斯……”   猛然回神,斯内普赫然发现波特的脸近在眼前,他不由自主得倒退一步,却被对方抢先拉住了手臂。   “放开。”他低声道。   那惊心动魄的一夜之後,似乎他与他的关系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说不出来在哪里──或许是看到了几乎要哭出来的哈利,或许是因为他们一起依偎著怀想邓布利多直到曙色微明,最後到底是年轻的哈利更抵抗不住睡意的侵袭,靠著他的肩膀睡去──   哈哈。怜惜。   对莉莉的儿子,对这个岁数只有他一半,却是他的主人,比他更强大的巫师,起了一股怜惜之情。   让梅林带走他的灵魂吧,斯内普心道,真是滑稽之极的事情。   哈利的绿眸就闪烁在眼前,炽热的气息刺激著斯内普的脸部肌肤,他不得不扭开了头。   “我……我很抱歉……”哈利说。   “没这个必要。你从来也不是自己命运的掌控者,不是吗,波特?”嘲笑格兰芬多仿佛已成了习惯。   哈利扳过斯内普的头,仿佛思考了一阵,才小心翼翼得将嘴唇贴在那张冷嘲热讽的武器之上。   呼吸渐重,黑色的眼眸更显得深沉发亮。   “回去再做,可以吗?”斯内普咬牙,又来了,感官只需波特小小的一个刺激便开始反应,不消多久,也不管波特的技术有多麽拙劣,身体总是会全部沦陷。   结婚这段时间来,他的climax次数几乎要多於他前半生的总和。这也算少年时期走错路的一种报应吗?   17-18   17、   享受余韵?他从唇角咧出一丝自嘲的苦笑,稍稍挪动了下被箍紧的身体──仿佛在睡梦中仍不忘宣告占有,波特的一只手臂压住他的腰,让他难以动弹。   “你是我的。”久久得保持在他体内不退的姿势,波特深深得吻住他,唇舌交缠间,这个句子直接钻入他的脑子里,狠狠得剜动他的神经。   毫无疑问,波特最纯粹的念头。   “你拥有我的一切,先生。”他闭起眼睛,谦恭得在想,他知道波特还不懂如何主动利用契约来刺探乃至支配他的身心,这样的伪装,应当是不会被那粗枝大叶的格兰芬多识破的。   这样的交流显然让波特觉得新鲜,男孩……斯内普总记得他是个男孩,十一岁,睁著宛如故人祖母绿般的眼睛,好奇中略有些惊惶,不知道自己命运,也不知道自己名声的小男孩……泛起了轻笑,他的手掠过斯内普仍显油腻腻的发,自己却先脸红起来。   “别在这种时候用尊称,你这该死的老混蛋。或者说,你还没有满足?”   满足?斯内普心中叹息,格兰芬多跟斯莱特林不止是学院之别吧,在床笫之上简直要算不同的物种,真是热血兽王与冷血银蛇的迥异,波特的激情可以点燃任何一个脚还没有迈入棺材的人──理所当然包括他。   很难不去配合,很难做到不沈溺。   “契约,”斯内普叹了口气,尽可能用上课的腔调,“仅仅限制了我对你的忠诚,不包括你的。说真的,你完全可以在履行完毕你的义务之後找其他的情人。我想对愿意对你投怀送抱的男女巫师可以组成一个军团了。”   哈利眨了眨眼睛,全然一副不解的样子。   片刻他才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找除你之外的人上床?”   “有什麽不可以呢?如果你刚才认真听我解说的话……”   “够了教授,”明显不悦得打断斯内普的话,哈利皱眉,“我做不到。”   斯内普嗤笑:“哪怕韦斯莱家的那个漂亮女孩?”   “金妮?呃……”   无论怎麽猜测,斯内普甚至认为哈利可能会恼羞成怒,却怎麽也料不到年轻巫师的反应是爆发出一阵大笑:“天啊,她是我最好兄弟的妹妹,如果我去追求她,那绝对是疯了。”   他没看出这哪里好笑,但波特盯住了他,祖母绿的眼珠勾著他的视线──“你介意了?”   “没有。”他很快得回答,迟疑著,最终还是扯出一个不甘的假笑,“先生,你是主人。”   哈利没有接斯内普的茬,他多少已经习惯了这位魔药大师别扭之至的说话方式,转而解释道:“如果你是想知道那份该死的八卦小报的照片是怎麽回事,事实就是金妮输了比赛,我们──我是指她所有兄弟都拥抱过她了,我当然也不会例外,不过显然人们对哥哥安慰妹妹兴趣不大。至於那一晚希望你与我一同去韦斯莱家参加他们的家庭聚会,西弗勒斯,你告诉我在我们身边还有哪个魔法家庭能像韦斯莱家那麽……热闹跟……正常?”   他深吸口气,挠挠了从童年时代起便成其显著标志之一的乱发,“我想我们一起去,至少看看一个有父母孩子的家庭是怎麽样运转的,我们还可以向韦斯莱先生和夫人取取经……我是指养孩子方面,你不觉得吗?”   想到未来的波特家族会变得跟韦斯莱家一般人丁旺盛喧闹嘈杂,斯内普恶寒得咧嘴,他并未作声。   “我……”哈利的手指缠绕住了床单,他平躺下来,呆呆得望著天花板,代称之後一分锺才把话姗姗来迟得补完,“还是第一次这麽认真得考虑未来的事,虽然到现在偶尔仍觉得是场荒唐的玩笑。”   斯内普闭起眼睛,他想听的不是这些,想要的也不是这些──准确得说,他从未考虑过自己是否能得到如此荒谬的东西,一个哈利.波特加他跟他的小孩,饶了他吧,这不是契约的本意。   即便这是婚姻的真谛?不,不可能。   “波特,阿不思给你的留言中一定提到了契约的事,有关孩子吗?”   哈利翻身坐起,面露错愕,不用回答,斯内普已然明了答案,他扭动著嘴唇,冷冷得笑道:“既然如此,请你不要再这麽多愁善感了,完美的家庭称职的双亲之类的东西,丢到地狱里去吧。”   “我──不──”   年轻的巫师再度强有力得抱住了魔药大师,压上他瘦削的、遍布累累伤痕的身体。   他的喘息不由自主得加重,哈利柔软的舌□□著他的耳廓,明明知道这是另一场的激情,再一次的侵入,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得放弃抵抗,妥协屈服於命运安排给他的火热身躯之中。   然後,心满意足的格兰芬多拥著他入睡,斯内普等了许久,确认魔药起效无疑,到哈利发出了小小的鼻鼾声,他才把那只压著他的臂膀小心得挪开,赤脚走到了起居室。   抽出随身携带的魔杖,魔药大师点燃了壁炉,火苗升腾而起,随著他嘴唇的略动,火焰渐渐成形,黑烟滚滚,萦绕不去,缓缓现出个人形来。   “我最亲爱的教父,许久不见了!”   “马尔福。”斯内普沈声警告,“你最好不要太过张扬你的魔力,他虽然喝下我的魔药,但是我不确保他会不会感应到你的存在。若是那样,你我都会万劫不复。”   回应他的是一阵轻蔑而冷酷的笑声,那笑声熟悉得让斯内普微微战栗:“对了,我都忘记了,你看,伟大的哈利.波特现在才是你的主人。不过,不过,我亲爱的教父,你是习惯了做叛徒吧?再做一次,又有何妨?”   “我不是找你来废话的,马尔福。邓布利多知道你还活著,也知道那个人把力量都转给了你。”   黑烟开始摇晃,又是一阵让人心寒的笑:“那又如何?我的教父,你会帮我的,是不是?”   斯内普来不及再说什麽,马尔福一意孤行得单方面中断了联络。   咬了咬牙,斯内普拖曳著步伐重新走入卧室,床上的哈利本在熟睡,在他靠近的时候竟蓦然得睁开了眼睛。   “你去了哪里?”   18、   罗恩把一口生啤喷到了桌上,两位同伴如昔日一般斜乜著他,已坐实女友之位的赫敏更是一脸恼怒。   “梅林啊,你们不要这个表情好不好?赫敏,你听懂哈利的意思了吗?他是说……”   “他是说黑魔王可能还会卷土重来,罗恩,你什麽时候觉得我居然会比你笨?”赫敏嗤之以鼻。   罗恩张嘴,复合上,他不可置信的目光在哈利与赫敏的脸上交错,最後以仿佛全身被不可思议支配,哽著嗓子道:“你们就这麽接受了?”   哈利默默得举杯,搁在唇间,却没有喝下。   “不接受这事就不会发生吗?求你了,别让人家以为我找了个白痴男友好吗?”   全然不顾赫敏一副被打败的表情,罗恩仍然把视线牢牢地锁在哈利身上,牙疼一般得□□问道:“一切又要重来?梅林啊,哈利,等到我们孙子那一辈他再复活也不迟,给我们两天和平的日子吧!”   “罗纳德,你闭嘴!”   哈利苦笑,他搁下酒杯,向著两位至交好友道:“邓布利多在离开之前告诉我,源於斯莱特林的事端,也将止於斯莱特林──我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在最後的战斗里,那个人应该是被消灭了,包括他的魂器,但为什麽……”   “我无法想象那个……那个除了神气活现之外一无是处的马尔福会成为黑魔王,他没那个胆识吧。”   “要说起胆识,害怕蜘蛛的你真的没有资格去贬低别人。”赫敏毫不留情得揭穿了罗恩,担忧得看著哈利,道,“你是担心这事会牵扯上教授吗?”   哈利脸上的表情阴晴变化不断,沈吟了数秒,他才终於语气凝重得道:“我……我想这是避免不了的事。斯内普跟马尔福……”   大概还有私下的联系。   他吞咽下即将出口的话,转而把啤酒一饮而尽。   数日前的事在心中不断发酵,他绞尽脑汁得思考,却仍是无法决定下一步如何行动,没有了邓布利多的帮助,哈利发现要自行解决难题,并不是那麽容易。   斯内普大概不晓得,魔药在他身上的效力会比寻常的巫师要来得弱,他没有寻根究底,但大概与他身上蕴藏著非同寻常的魔力有关。他要比魔药大师所预计的时间要醒来得早,而且足以早到发现那场起居室的密会。   在马尔福消失之後,哈利趁著斯内普失神的间隙溜回了房间装睡,却到底还是没能全然沈住气,在斯内普进来之後作乍醒状。   斯内普神色如常,并没有露出什麽破绽──假如哈利并没有亲眼看见那一幕,他绝不会起疑心。   只是……如今却要怎麽办?   邓布利多留下的解决之道里,还包括了一条:   哈利,如果可能,你与西弗勒斯的血脉尽早相连,越快越好。别脸红,孩子,这是很严肃的事,我担心到危险关头,仅凭你的力量,无法对抗滞留在西弗勒斯身上的黑魔法。   哈利记得邓布利多提到“黑魔法”时,那不可捉摸的表情,莫不是那位老谋深算的巫师一早就洞悉了斯内普的秘密?   深思熟虑的结果,哈利到底还是没能把斯内普与马尔福见面的事告诉他的好友,这并非不信任,而是……   带著些许的恹恹回到地窖,起居室中不见斯内普的踪影,哈利叹了口气,径直走向书房,果不其然,他的魔药教授正在书房中埋头研读著什麽。   “我希望你不是又在找解除契约的办法,教授。”他冷不丁得开口,难以克制口出讽刺。   斯内普头也不抬,慢条斯理得应道:“让你失望了,波特先生──噢,是哈利.波特啊,我还以为詹姆斯.波特的鬼魂回来探望尚在人世的老同学。”   哈利耸肩,好吧,这个人的尖酸刻薄已经持续经年,他再不甘心也必须承认在斗嘴上他不是对手,即使如此,他仍然忍不住嘀咕了一声:“我不是我父亲!”   这回他终於让斯内普屈尊看向了他,黑色的眼眸深处闪烁著讥诮,半带挖苦的语气向他道:“当然你不是,先生,你是伟大的哈利.波特,詹姆斯.波特除了恰好是你父亲之外,没有任何能够超越你的地方,我并没有将你们搅混,请你放心……”   “闭嘴!”哈利逼近,抢过斯内普正在研读的书本,视线不经意得扫过书页上的文字时,他蓦然一怔,书本霎时变成了烙铁,他忙不迭得把它丢回书桌上。   斯内普静静得把书合上,而哈利瞅著他修长而沾满魔药污迹的手指运动,心中诅咒著“该死”。   适才唇枪舌剑的激烈荡然无存,沈默降临於两人之间,他们刻意得别开眼睛,一个盯著书本封面,另一个只好看著自己的鞋尖,片刻之後,斯内普以厌烦的口吻道:“是时候让这个契约更加圆满了,不是吗,波特?”   “你……你准备好了?”   “再给我一百年的时间我也不敢说自己准备好了──你知道,梅林知道,这是詹姆斯.波特的孙辈。”   斯内普说这话时语气并不重,甚至於有种无可奈何的味道,但不知怎麽,竟让哈利的心头一动,他愣愣得凝视著那张绝对称不上美好的脸,他在霍格沃兹的噩梦之一此刻看起来是前所未有的软弱。   “但是,”哈利迟疑著,但还是伸手轻轻得碰著斯内普的手指,对方没有躲闪,这让他更加鼓起了勇气,“这也是莉莉.伊万丝的孙辈。接受吗?”   斯内普的嘴唇动了动,牵出一个自嘲的苦笑。   19-20   19、   他看著这个在他身上的男人,有些恍惚。   记忆待他并不友善,他总在不适当的时候想起一些不适当的事情。比如,当这个男人还是婴儿的时候,当这个婴儿在他母亲的身边嚎啕大哭的时候。   比如,当这个男人只有十一岁,第一次来到霍格沃兹,圆睁著那对酷似她的绿色眼睛,四处打量,毫不知命运险恶的模样。   他曾经惊讶於学生时代顽劣的宿敌有这麽一个矮小瘦弱得仿佛禁不得风吹雨打的儿子,尽管是抱著混杂了厌恶的感情,但他的确对这个孩子倾注了所有的心力。   年幼的波特对他赤f裸p裸的憎恶,常常让他有种报复的快感。他自认使命完结时,当不知天高地厚的格兰芬多明了一切真相时分,他便可抛开任人厌倦的命运,消失无踪去。   从此,与波特家族再无瓜葛。   他并不想看到波特的未来,也没有兴趣瞅著波特长大成人,由软弱无能的婴儿成长为一个魔力高深的巫师──更遑论插入他的生活,将他这半死不活的人拖拽著继续活下去。   这个哈利.波特在他的身体里,这个哈利.波特的未来即将在他的身体里。   念头闪过,他不得不苦笑命运的“恩赐”。   “你可以……抱著我的。”哈利在他的耳边低喃,在他迷惑的目光中,年轻的巫师自作主张得拉起他紧紧攥住床单的双手,环在自己的後背上。   这样一来,他们的胸口便紧密得贴在了一起,哈利把下颏搁在了西弗勒斯的肩膀上,喘息交织成新的刺激,一波一波得涌来,直至把他们两人淹没。   要是……要是继承了绿色的眼睛,该有多好?   这麽想著的他,不由自主得伸手,试图触摸仅在咫尺之遥、湿润诱人的绿眸。   祖母绿般的眼睛眨动了一下,他赫然顿住,这不是梦境,他并非在想象的世界里与故人重会。   他的视野逐渐扩大开来,不止看到了熟悉而怀念的眼眸,还看到年轻男人微微泛红的脸颊,沁著汗珠的鼻尖,以及……挂著微微笑意的唇。   “你还是像你父亲,波特。”   西弗勒斯平静得道,他感到有些疲惫,哈利的魔力盈满了他,而在激情之中要集中精力将咒语念完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这让他有了足够的借口可以靠在哈利的胸口,而不是固执得远离。   哈利侧头,没有接茬,反问道:“就这样完成了?”   “你认为还欠缺什麽呢?波特先生?曼陀罗的根?黑龙的鳞片还是白狐狸的头毛?或者你有兴趣改良这个契约,以方便我们後世的巫师们不必用这麽原始的方式便可以轻而易举得满足後代延续的任务?”   他承认自己不厚道,严苛得像个老蝙蝠,明明就依靠在对方的胸膛上,听著哈利清晰有节奏的心跳声,以这样的姿势,却仍然忍不住出言不逊。   哈利轻笑,笑声从他紧贴的胸口震荡而出,西弗勒斯只觉得全身跟著发烫。   “你说了,我只要做就行,咒语你来念的。”仿佛在为自己辩解般得道,哈利的手指缠绕住西弗勒斯的头发,奇怪,那油腻腻的黑发在掌心里的感觉并不如想象中那麽让人恶心,反而有种柔顺的舒适感。   掩饰不住好奇,哈利忍不住打量著西弗勒斯,很难想象,咒语已经成功,契约成立,完全没有任何的迹象──他要做些什麽准备才好?   钱是不成问题的,父母以及小天狼星留给哈利一笔巨大的财富,大得他在生活里已经完全没有了金钱的概念,这也算是幸运吧,假设父母、教父皆亡也算得上运气的话。   嗯,还有什麽呢?兴许他需要一份正经的工作?西弗勒斯会希望他自食其力,而不是躺在父母的遗产之上座山吃空吧……   哈利甚至觉得自己有些跃跃欲试起来,他神采奕奕得对面无表情的西弗勒斯道:“若是个女孩的话,我们就给她取名叫莉莉,好不好?”   西弗勒斯沈默著,他稍稍与哈利拉开一点距离,当看到哈利皱眉的神情之後,他低声问道:“你似乎觉得高兴?”   “为什麽不呢?”哈利认真了起来,“我不讨厌小孩,你讨厌,是不是?”   扯动的嘴角仿佛昭示的是恶意的话语,正当哈利做好抵抗的准备时,西弗勒斯说出的却是这样一番话:“你必须明白,波特,你的孩子是个怪胎、异类。”   哈利咬唇,这有点孩子气的动作似乎是火上浇油,西弗勒斯的口吻较寻常的冷嘲热讽更进了一步:“虽然我从不期望你的大脑里有些实质的东西,不过波特,用点脑子想想。这个孩子不但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小孩,还是个因承担父辈的罪责而通过两不情愿的契约而迫不得已诞生的东西,换作是你,你会在你的生日宴会上满怀感恩的心情向你的两位父亲献上亲吻吗?哈,省省吧。”   他那喋喋不休的嘴唇在哈利的眼中倏然丑陋起来,若非他们依然赤身裸体,距离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哈利几乎忍不住要挥舞拳头了,   为什麽每一次,只要稍微接近这该死的老蝙蝠半分,他就像被火烧火燎一般,反应激烈到让人抓狂。果然斯莱特林的杂种都不是可以按照常理衡量的吗?   脑海中迅疾得闪过这个念头,被哈利本人狠狠得一掌拍掉了。不可以这麽想,他将来的孩子,另一位父亲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典型的斯莱特林之蛇。   “才不是什麽怪胎,”勉强得打起精神来,就算没有太大的说服力,哈利知道自己绝不可以认输,“我们的孩子会是最优秀的巫师或者女巫,你会为此骄傲的,西弗勒斯。”   “没想那麽远,”典型的斯莱特林挖苦,“很遗憾我欠缺格兰芬多的乐观精神。我只想到早日将契约完成,通过这个媒介增强你的力量,抑制新兴的黑暗势力……波特,你的责任是,绝不能让黑巫师再度卷土重来。”   20、   他独自走在暗巷,这条路鲜有人踪,拐入死角之後,他看左右无人,便将手掌按在斑驳的高墙上一块微凸的黑砖上。   脚下的街道发出了不祥的开裂声,就在昏暗肮脏的角落,渐渐出现了一个方形的地下入口。   他凝视著那黑暗中的仿佛陷阱一般的黑洞,皱了皱眉,默默得将魔杖握在手中,用上“荧光闪烁”,往黑黔黔的洞中走去。   一条盘旋陡峭的阶梯,通向不可知的深处,他早知尽头等待的是什麽,仍然忍不住吞咽下一口唾沫。   在阶梯之後,紧跟著一条狭窄蜿蜒的走廊,大致花上五分锺,又是面临一条石制的台阶,他上得很慢,几乎是一步一个脚印。   石阶戛然而止,他将魔杖一挥,本是尽处的黑暗悄无声息得裂开一条缝,扩大到可容一个人通过的方形口子。   他刚刚探出上半身,就听见了一个熟悉但又蕴含著某些陌生冷酷的声音:“西弗勒斯,我等你好久了。”   “要躲开波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他生硬得回答,同时打量起这个房间。   就他所知,室外施展的魔法,令这间屋子从外边看来,不过是一堵灰黑的墙壁。除了被主人允许的来客,否则即便知道入口,也极难破解掉魔咒。而这样掩众多耳目的深奥偶发,就斯内普所知的德拉科.马尔福,根本没有能力创造出类似的空间。   噩梦并非是梦,再次深刻得感知此事让斯内普战栗。   屋内的摆设不多,淡青色带波纹的墙纸以及深棕色将窗口遮挡得严严实实的窗帘让整个房间昏暗得让人难受,壁炉里燃烧的火焰非但没有带来光亮,反似更加深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德拉科.马尔福坐在壁炉边的摇椅上,向著热处伸展著双腿。   他匆匆向斯内普一瞥,咧开一笑:“那麽,尊敬的教父,你最终是如何逃过波特的监视?不会是你有意将他引到我这来,好为自己再立功勋吧?嗯,是了是了,我都忘记了你可是获得了梅林一级勋章的大英雄。”   “如果你是要我来听你的冷嘲热讽的,德拉科,我想回去了。”斯内普无意忍受马尔福的态度。   马尔福的面色骤然一冷,斜乜著斯内普,挂出奚落的笑意:“斯内普,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如今的身份,你可是曾立下要保护我安全的不可违抗咒语,想反悔,只怕你没有退路。”   “我并不打算反悔,德拉科。”斯内普喟叹,他并未设计过自己战後幸存的生活蓝图……或许准确得说,他从未真正按照自己的意志选择过道路,身不由己得随波逐流,或许这也是一种缺乏远见?   他的教子双手交叉著搁在腿间,显然仍有怒气,不过好歹压抑著,他笑:“那麽,你打算怎麽办呢,我亲爱的教父?我知道你的处境也不太好──不过,喔,哈利.波特後代的孕育者,估计光凭这个,就可以让你免於阿兹卡班的灾难了吧,哈哈!”   刻意的笑声刺耳得让斯内普皱眉,若是让波特听到,兴许要得出尖酸刻薄是斯莱特林的标志。   “暂时还不能怎麽办,德拉科。你必须隐藏起来,有太多人想要你的命,我们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你还留在英格兰。”   马尔福的目光倨傲,口气挑衅:“你不是说那老东西已经发现我的存在了吗?”   斯内普平静得回答道:“邓布利多不会再管这些事了。只需要避开波特和他的那帮……”   “而你,可以帮我,是不是?”马尔福终於站起来,不管心中多麽憎恶这个背叛者,他仍有足够的理智明白,若此刻斯内普选择将他出卖,他的境遇将是异常得凶险,百死一生。   “我在这里,不是吗?”斯内普扬眉。   马尔福沈默了一下,视线降落到斯内普的腹部,挑起嘴角。   “纯血统、经由强大的魔力所孕育的胎儿,嘿嘿,西弗勒斯,这是个值得期待的未来嘛!”   背脊爬过一丝寒意,斯内普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但马尔福盯著他,嗜血恶毒的目光:“它很符合我们的理想,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   “不觉得。”斯内普暗中咬牙,怪胎,畸形的怪胎。出生之始是否也是个无辜无邪的婴儿?   “尤其是波特的後代,亲爱的教父,我毫不怀疑这也将是个伟大的巫师,斯莱特林纯血统的骄傲,哈哈!”   笑声喑哑,斯内普默默无言,近乎本能得,他的手掌按在了小腹的位置,额角沁出了冰冷的汗珠。   刹那间,他的脑海中浮出哈利喜出望外的表情,漂亮得如祖母绿般的眼睛闪烁的奕奕神采,骤然有股恶心的东西堵塞住胸口。   波特,你的孩子尚未出世,便有各种势力试图利用它与生俱来的能量。而你呢,却天真到只是单纯得为了这个生命得以诞生而高兴。   这样的你,怎麽会有力量保护得了你的……孩子?   21-22   21、   魔法世界并不时兴搜索引擎一类的东西,所以你不可能键入某些关键词汇,便能从浩如烟海的资讯里找到你需要的东西。唯一的选择是书籍,书本记载了一切,包括最危险最黑暗的魔法──当然前提是你能找到那样的书。   霍格沃兹的藏书丰富得惊人,即便是在遭受了伏地魔大军来袭之後,学校各种建筑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但图书馆却奇迹般几乎完整无缺得挺过了那场劫难。   虽然在书堆中查阅资料并非哈利的喜好,他也没有赫敏那般的研究癖,只是今天,他已经在图书馆里蜷缩了整整一个下午,当他从厚重如石板的书籍中抬起头来,只觉得头晕目眩,腰酸颈痛。   这里是图书馆的□□区域,严格限制学生的阅读,即便是霍格沃兹的教师,也必须提交申请,由图书馆长许可之後才可以进入,且此间书籍只供在馆内借阅,不容借出。   哈利花了不少时间,寻觅有关他与斯内普之间契约的资料,越看越是心惊动魄,头皮发麻,只觉得邓布利多待他委实太狠──准确地说,对他与斯内普。   说起来这仍然是自己的错,同意契约的初衷,原本也是试图救斯内普一命。不管他曾经多麽厌恶那老蝙蝠,他仍不得不承认,他是欠那个该死的魔药教授许多,即便搭上一生……至少能让他活下来。   只是他好像忘了问斯内普想不想要这样的生存方式。   为了摆脱伏地魔的桎梏,却成为哈利.波特的……什麽词好呢?伴侣吗?显然不是,他们之间并非平等的关系,斯内普必须服从哈利。   朋友说得没错,怀上孩子的确要斯内普本人自愿,但却漏了告诉他,斯内普若想平安得生下孩子,还得作为支配一方的他同意才行。   若得不到他的许可与支持,那个经由魔法与契约所造就的生命还是会夭折,这是为了确保契约中支配一方的绝对优势,让对方不至於可以通过後代来作为威胁挟持。   哈利恶寒。究竟是谁发明了这麽可怕的契约?   可是,诚如邓布利多所说,要留下斯内普的生命,只有用更强大的魔法契约来取代伏地魔黑暗的统治束缚,只是,哈利此刻仍然觉得痛苦,这样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最初他本是以为自己作出了巨大牺牲的,但……   垂头丧气得从图书馆回到地窖,他那已结束一天工作的“伴侣”只坐在壁炉前的靠椅上,双脚伸向炉火,手捧著书,全然无视他的到来。   哈利默默得脱去长袍,焦灼难安,他呆站了一会,既想转身逃开,又觉得再怎麽也得率先开口说话。   “也许你会高兴,”斯内普倏然的开口让他惊魂,“契约……成功了。”   哈利眨巴了几下眼睛,恍然大悟:“……你是说,孩子?”   “是的。”斯内普啪得合上书,盯著波特,“如果你同意留下这个波特家的……後代的话,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全力保护我的安全,在整个特殊时期,我需要你在魔力上随时的支援。”   “哇哦。”哈利说。   斯内普皱眉,语带讥诮:“可以的话,请说人类的语言,你的回答听起来像只发情的猫头鹰。”   哈利红了脸,道:“我的意思是,当然没问题。”他停顿了一会,目光不由自主得下移到斯内普的身上,又迅即离开。   这让魔药大师的眉头更加打结,生硬得回应道:“没什麽好看的,还没有任何变化!”   “呃,对不起。”   他果然把视线移开,转向熊熊燃烧的炉火,兴许是室内温度过高,他只觉得周身渐渐发烫,尤其是脸颊,烧得他直渴望跳腾。   “哈利。”   “啊?”仿佛是幻听的一声,哈利看向斯内普,魔药大师也在看他,深邃的黑色双眸深沈不可见底,让人琢磨不透。   斯内普翕动著唇,却什麽都没说。   最後他不再看哈利,重新打开了书,目光落到书页的同时,他道:“我还会担任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你同意吗,先生?”   哈利耸肩:“如果你的身体吃得消的话……”   两人一时都无言了,默然半晌後,斯内普猛然再次把书摔上,瞪著犹在原地呆站的哈利,压低声音恶狠狠得道:“看在梅林的份上,你……你就不能上前一步吗?”   哈利瞪圆了双眼,忙不迭得凑上前去,他突然想笑,在拼命压抑的同时,他矮下身,半蹲在斯内普身边,小心翼翼得握住斯内普的手,打量著那正酝酿著神秘的地方。   “西弗勒斯,我觉得非常……开心,满足……我可以吻你吗?”   年轻的格兰芬多只是权且一问,事实上,他并没有等到回答,便行动了起来。   “梅林啊,”他闭著双目喃喃,“你真的想不到,我已经爱上‘它’了,西弗勒斯,不是怪胎,不是怪物,‘它’是我们的孩子,你已经明白了,是不是?”   斯内普嘴角轻轻得抽动,他不作答,略探起身,仰首在哈利的嘴唇轻轻一舐。   22、   接下来的数日,平安无事。   战後的魔法界即便称不上狼藉一片,许多旧有的秩序规矩也不得不被打破,对霍格沃兹这所伟大的魔法学校而言,近十年来的各种战乱、动荡都没有阻止它的如期开学,但这一次,学校却被迫推迟了了半个月开学。原因很简单,教授匮乏。   经过一场大战,牺牲无数生命换来了和平,人丁凋敝是可想而知的结果,这也是为什麽哈利、赫敏同时收到了霍格沃兹聘书的原因之一。   两个昔日的同学在校长办公室互相打量,不约而同得笑将起来。就在不久前他们还是要对成人们毕恭毕敬的学生,而现在却轮到他们被称作“教授”了。这种感觉很新鲜,哈利扯著教师长袍的袖子,所能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终於可以跟那老混蛋平起平坐了。   哈,波特教授,多麽美好的称呼,不是吗?   显然相较於两位年轻教授,已在霍格沃兹度过大半辈子的麦格教授,现任的校长则没有那麽高的兴致,事实上,她甚至是忧心忡忡。战争夺去了太多的东西,包括对和平稳定生活的信心,她不是邓布利多,可有时候她觉得老校长的疑虑病也很不幸得传染给她了。   “欢迎你们加入霍格沃兹的教师队伍,两位新同事。”麦格教授向曾经的学生们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我衷心得希望你们能胜任愉快──这当然只是套话。”   三人不约而同得笑了起来,两位年轻人更显得神采奕奕,麦格教授的神色却黯淡下来,她恢复了往常的严肃,说道:“哈利,赫敏,尽管我们都不乐见,但恐怕黑暗的威胁并未离我们远去。阿不思.邓布利多留给我们的嘱咐里,甚至提到这威胁可能迫在眉睫。我承认我并未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但他在这方面的预测向来就没有失误过……”   的确如此。邓布利多总能料到坏事的发生,却似乎总是来不及阻止它们的发生。哈利在心中默默得补充解释。   然後他想到昨晚当他在地窖卧室中兴奋不已得试新到手的教授长袍时,转到第五个圈的时候斯内普的冷嘲热讽来了──终於:   “尊敬的波特教授,你若是学不会稳重自持,无论什麽样的长袍都不能令你当个成年人,只会让你像个偷穿父亲衣服的孩子一样可笑。”   “谢谢你的忠告,该死的,我就不能为自己谋得的第一份职业而高兴吗?”哈利停止了转圈,他後悔在斯内普面前张扬得如此不加掩饰,大概是因为之前跟罗恩、赫敏一起喝了庆祝酒的缘故。   “哦,当然可以,孩子不都是这样的吗,忘形得高兴,理想破灭的时候再天崩地裂似得绝望。”斯内普扯出一笑,深表理解得道。   哈利叹气,这混蛋,永远不会忘记泼冷水,他恼怒得双手抱胸,斜乜著斯内普道:“斯内普教授……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今天在接到聘书时候,麦格教授还向我征求意见来著:新学期的晚宴上,魔药学教授应该怎麽介绍?斯内普教授,另一位波特教授?”   他很高兴得看到斯内普的呼吸为之一顿,兴趣盎然得追问道:“你希望我怎麽回答呢,教授?”   “波特……”恶狠狠的语气里威胁意味十足。   “是哈利。”年轻的教授纠正道,见自己报了一箭之仇,哈利宽宏大量得决定不再乘胜追击,“我告诉她还是保留斯内普教授的称谓比较好。毕竟,学校里有两位波特教授实在太不方便了──我怕到时候你会变成正式的波特教授,而我却不得不顶著个‘小波特教授’的头衔。”   斯内普闻言略略垂下头,哈利赌誓他是在笑,这让他不禁懊悔起自己的坦诚。   过了一会儿,哈利才留意到斯内普双腿上摊著一本厚重的书,他好奇得凑近看,上面密密麻麻的拉丁文宛如一排排归巢的蚂蚁,他的学识没有好到能看懂这样的天书,只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斯内普。   魔药教授理所当然得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不过还是屈尊解释道:“我在查找关於契约,以及巫师怀孕过程的相关资料,可能的话,至少在药剂上我想亲手保证供应。”   哈利眨眨眼睛,有些不相信斯内普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决定做的事情,我就要尽力完成,这是一贯的原则。”斯内普瞅著波特的表情变化,自嘲得一笑。   沈默了片刻之後,哈利才小心翼翼得问道:“有什麽需要我配合的事情吗?”   “有,你有责任在这段时期内让我的心情保持……愉快是不可能的,和一个愚蠢的格兰芬多生活在一起,我最奢望的要求也只能是平和──你可以做到吗,先生?”   “哈利。”不厌其烦得纠正後,哈利点头,“我会尽量克制,尽量。”   “谢谢。”斯内普的话音意味深长。   两人一时无话,又再次陷入沈默。   在微妙的气氛中,斯内普再度缓缓得开口:“除了刚刚跟你说的那些事情,我还想知道一点,契约是否会把两个巫师的魔力汇聚起来,通过血缘传递给下一代──若真如此,波特,这恐怕不是我与你之间的事了。”   “什麽?”哈利有点迷糊。   斯内普注视著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救世主,语速慢得近乎一字一顿:“波特,你的孩子要是继承了你的魔力,加上我的,那孩子的未来只怕无法平静。”   哈利记得当时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愣愣得看著斯内普,仿佛无法理解斯内普的话,等待著斯内普作出更多的解释。但斯内普却什麽话也不再说,他垂下的视线重新落在摊开的书页上。   现在,哈利听到麦格提起黑暗逼近的事,心头陡然一沈。难道真的仍然无法摆脱危险麻烦的命运?   他轻轻抚摸著长袍的衣袖,倏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他希望知道斯内普平安无事,他们全都平安无事。   22-23   22、   接下来的数日,平安无事。   战後的魔法界即便称不上狼藉一片,许多旧有的秩序规矩也不得不被打破,对霍格沃兹这所伟大的魔法学校而言,近十年来的各种战乱、动荡都没有阻止它的如期开学,但这一次,学校却被迫推迟了了半个月开学。原因很简单,教授匮乏。   经过一场大战,牺牲无数生命换来了和平,人丁凋敝是可想而知的结果,这也是为什麽哈利、赫敏同时收到了霍格沃兹聘书的原因之一。   两个昔日的同学在校长办公室互相打量,不约而同得笑将起来。就在不久前他们还是要对成人们毕恭毕敬的学生,而现在却轮到他们被称作“教授”了。这种感觉很新鲜,哈利扯著教师长袍的袖子,所能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终於可以跟那老混蛋平起平坐了。   哈,波特教授,多麽美好的称呼,不是吗?   显然相较於两位年轻教授,已在霍格沃兹度过大半辈子的麦格教授,现任的校长则没有那麽高的兴致,事实上,她甚至是忧心忡忡。战争夺去了太多的东西,包括对和平稳定生活的信心,她不是邓布利多,可有时候她觉得老校长的疑虑病也很不幸得传染给她了。   “欢迎你们加入霍格沃兹的教师队伍,两位新同事。”麦格教授向曾经的学生们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我衷心得希望你们能胜任愉快──这当然只是套话。”   三人不约而同得笑了起来,两位年轻人更显得神采奕奕,麦格教授的神色却黯淡下来,她恢复了往常的严肃,说道:“哈利,赫敏,尽管我们都不乐见,但恐怕黑暗的威胁并未离我们远去。阿不思.邓布利多留给我们的嘱咐里,甚至提到这威胁可能迫在眉睫。我承认我并未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但他在这方面的预测向来就没有失误过……”   的确如此。邓布利多总能料到坏事的发生,却似乎总是来不及阻止它们的发生。哈利在心中默默得补充解释。   然後他想到昨晚当他在地窖卧室中兴奋不已得试新到手的教授长袍时,转到第五个圈的时候斯内普的冷嘲热讽来了──终於:   “尊敬的波特教授,你若是学不会稳重自持,无论什麽样的长袍都不能令你当个成年人,只会让你像个偷穿父亲衣服的孩子一样可笑。”   “谢谢你的忠告,该死的,我就不能为自己谋得的第一份职业而高兴吗?”哈利停止了转圈,他後悔在斯内普面前张扬得如此不加掩饰,大概是因为之前跟罗恩、赫敏一起喝了庆祝酒的缘故。   “哦,当然可以,孩子不都是这样的吗,忘形得高兴,理想破灭的时候再天崩地裂似得绝望。”斯内普扯出一笑,深表理解得道。   哈利叹气,这混蛋,永远不会忘记泼冷水,他恼怒得双手抱胸,斜乜著斯内普道:“斯内普教授……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今天在接到聘书时候,麦格教授还向我征求意见来著:新学期的晚宴上,魔药学教授应该怎麽介绍?斯内普教授,另一位波特教授?”   他很高兴得看到斯内普的呼吸为之一顿,兴趣盎然得追问道:“你希望我怎麽回答呢,教授?”   “波特……”恶狠狠的语气里威胁意味十足。   “是哈利。”年轻的教授纠正道,见自己报了一箭之仇,哈利宽宏大量得决定不再乘胜追击,“我告诉她还是保留斯内普教授的称谓比较好。毕竟,学校里有两位波特教授实在太不方便了──我怕到时候你会变成正式的波特教授,而我却不得不顶著个‘小波特教授’的头衔。”   斯内普闻言略略垂下头,哈利赌誓他是在笑,这让他不禁懊悔起自己的坦诚。   过了一会儿,哈利才留意到斯内普双腿上摊著一本厚重的书,他好奇得凑近看,上面密密麻麻的拉丁文宛如一排排归巢的蚂蚁,他的学识没有好到能看懂这样的天书,只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斯内普。   魔药教授理所当然得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不过还是屈尊解释道:“我在查找关於契约,以及巫师怀孕过程的相关资料,可能的话,至少在药剂上我想亲手保证供应。”   哈利眨眨眼睛,有些不相信斯内普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决定做的事情,我就要尽力完成,这是一贯的原则。”斯内普瞅著波特的表情变化,自嘲得一笑。   沈默了片刻之後,哈利才小心翼翼得问道:“有什麽需要我配合的事情吗?”   “有,你有责任在这段时期内让我的心情保持……愉快是不可能的,和一个愚蠢的格兰芬多生活在一起,我最奢望的要求也只能是平和──你可以做到吗,先生?”   “哈利。”不厌其烦得纠正後,哈利点头,“我会尽量克制,尽量。”   “谢谢。”斯内普的话音意味深长。   两人一时无话,又再次陷入沈默。   在微妙的气氛中,斯内普再度缓缓得开口:“除了刚刚跟你说的那些事情,我还想知道一点,契约是否会把两个巫师的魔力汇聚起来,通过血缘传递给下一代──若真如此,波特,这恐怕不是我与你之间的事了。”   “什麽?”哈利有点迷糊。   斯内普注视著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救世主,语速慢得近乎一字一顿:“波特,你的孩子要是继承了你的魔力,加上我的,那孩子的未来只怕无法平静。”   哈利记得当时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愣愣得看著斯内普,仿佛无法理解斯内普的话,等待著斯内普作出更多的解释。但斯内普却什麽话也不再说,他垂下的视线重新落在摊开的书页上。   现在,哈利听到麦格提起黑暗逼近的事,心头陡然一沈。难道真的仍然无法摆脱危险麻烦的命运?   他轻轻抚摸著长袍的衣袖,倏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他希望知道斯内普平安无事,他们全都平安无事。   23、   他知道波特正在以教授身份上他的第一堂课──黑魔法防御术。不管斯内普本人再怎麽觉得荒谬,他也得承认,如今的确没有比哈利.波特更合适的人担任这一职位了,一个比学生大不了几岁的男孩……轻率鲁莽的格兰芬多。   直到现在他仍然很难有身体里在孕育著某个生命的真实感,与寻常的过程不同,男巫从最初便会感到腹部的灼热,火烧火燎,不过所幸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麦格那只老猫甚至担心他不能继续教职,那她希望他做什麽呢?待在地窖里当哈利.波特的专属孵蛋器?   但今天他的不适感超过了限度,灼烫甚至越过了腹部,延伸到了胸口,他不得不喝下他亲手特制的药剂以便缓解症状。通常情况下他并不乐意这麽做,除了担心剂量太大──事实上这剂量的确不好掌握,会影响到胎儿的生长,有时候他也觉得这样的疼痛是他应得的惩罚,尽管他无法确切得指出究竟是因为什麽而必须付出的代价。   药剂减弱了灼热的威力,却让他的意识有些模糊,四肢乏力,他懒洋洋得踱到躺椅边坐下,放松身体,却在视线的迷雾中渐渐辨认出邓布利多的轮廓。   老巫师带著招牌的笑容弯腰凝视他,斯内普甚至能感受到长须垂到脸颊上的瘙痒。   “阿不思,”他近乎呻y吟,“你活著?”   “这是个好问题,可惜我无法回答,西弗勒斯。”老巫师的眼睛里闪烁著善意,他直起腰,笑对斯内普道,“你跟哈利配合默契,嗯哼?我很高兴我们即将迎来新的一代,亲爱的西弗勒斯。”   “新一代的什麽?牺牲品?”斯内普干笑,他倏然感到怒不可遏,用较平时更加刻薄的口吻道,“我不懂你到底要什麽?为了打败那个人你处心积虑牺牲一个波特,现在呢?为了斩草除根,你又在计划什麽?”   “让另一个波特诞生。”邓布利多挤眼轻笑。   “又一个光明的巫师或者女巫?哈!”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轻柔得说道,他的身形在後退,西弗勒斯心中希望他留下来,却无力起身阻止,他只能眼睁睁得听著老巫师熟悉的叨叨,“光明与黑暗,永远如影随形,我们谁都做不到对黑暗的力量斩草除根。孩子,也没有人可以准确得预测未来,我们只能做当下正确的事……西弗勒斯,我希望你与哈利平安,快乐,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若仅此而已,为什麽你要做这些多余的事情?为什麽你非要把我的生命与哈利.波特捆绑在一起,为什麽一定要让我们的生命再延续出一个独立生命来?又为什麽要让我们重新面临黑暗的威胁?偏偏那个源泉,竟然是马尔福?   最不可饶恕的是,你竟然走了……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你怎麽了?”   他回过神来,一双祖母绿般碧绿的眼睛悬在上方,眼睛眨了眨,让他恍然生出一种错觉,仿佛是逝去多年的故友重新来到了他的身边。   “莉莉。”他轻喃。   眼睛後退了,这时候,哈利的声音再清楚不过得传过来,或许仍是错觉,那语气里有些微的失落:“你还好吗?”   斯内普直起身,在波特的身边,他能感觉到对方的魔力一波一波得涌过来,但那并不是侵略性的。   “还好。”他简单得回答。   知道哈利不会满足这个答案,暗叹口气,斯内普补充道,“我想你大概了解,契约的这项内容会消耗我的魔力,同时让我极不舒服。当然你若是不明白,也理所当然。”   “你不舒服?”绿色的眼睛又是一眨。   哈利端详著斯内普,诚如本人所说,年长的巫师看起来精疲力尽,憔悴难安,他压下今日的激动,缓步上前,以不惊扰小鸟的温柔握住斯内普的手。   “我没事。”他迎上那双绿色的眼睛,再一次感到目眩神迷,“你呢?第一次上课的感觉如何,波特教授?”   “呃,”年轻的脸上浮起了略含羞涩的笑容,“很新鲜。你知道黑魔法防御术是我最擅长的项目,唔,不算魁地奇的话。”   “嗯,伟大的哈利.波特,永远四肢比头脑发达。”   “你又在贬损我。”   “我认为我只是在陈诉事实。”   “不,你总是不顾一切事实得贬低我,仅仅因为我跟我父亲很相似。”哈利争辩道,西弗勒斯本已皱起了眉头,不过他并未看到年轻巫师的神态中有任何的不悦,且声音依然平静,他决定等待哈利把话说完。   “然後你又注意到我跟妈妈的相似,或许梅林知道,究竟什麽时候你才能看到真正的我?”   他罔顾哈利话语中的迷茫,嗤笑起来。   “嗨,”年轻的巫师不满得撅起嘴,“我才是你的孩子的父亲。”   “我深深得感激这一点,先生。”西弗勒斯挑眉,当话音落下,他倏然感到手臂上那食死徒的刺青上传来浅浅的、跳跃似的微痛,这让他心悸,他瞅著哈利仍残留著孩子气的脸,打量著那“孩子”的另一位父亲为了迎接职场第一日而刮得光溜溜的下颏,胸口骤然一紧。   邓布利多的声音似乎从虚无之处飘过来:“西弗勒斯,你知道的怎麽做,不是吗?”   然後他又看见了一双赤红的眼睛,瞳仁中仿佛流淌著无限的血腥。   24-25   24、   魔药学并非一门只需要混合各种魔法动植物遗骸残肢的课程,它的调配、制作,是需要使用巫师的魔力。西弗勒斯自从开始接触魔药学以来,就从未在魔力方面出现过任何的纰漏──不想临到已是魔药大师之际,却居然在学生们面前失手了。   七年级的课程相较程度比较深是一回事,学生们在不久之後即将参加N.E.W.Ts,但西弗勒斯怎麽也料不到,契约之果居然能给他造成这麽大的影响。   而且这麽丢脸。   简单得说,他在上课的时候昏倒了。原因无它,当众多钳锅里的魔药散发出的不尽相同的味道集中往他的味觉里冲的时候,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猛然灌上,让他忍无可忍得想要离开,他似乎走了两步,膝盖却软得压根无法支撑他的身体,这位一向宛如万年礁岩的魔药学教授在学生们的惊呼声中,瘫在了他的课堂上。   哈利闻讯赶到医务室时,庞弗雷夫人正在照顾仍旧有点意识不清的西弗勒斯,当她看到仿佛一匹喷著粗气的奔马的哈利时,朝年轻的教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   “没事,”庞弗雷夫人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虽然不能寄望你这麽大的孩子懂多少知识,不过,这是一种正常的反应,哈利。”   “正常吗?”哈利狐疑得注视著床上的西弗勒斯苍白的脸色。   庞弗雷夫人道:“我并不认为西弗勒斯有任何异常,只是,哈利,我们都是第一次碰到男巫的……怀孕,不如你在这里陪著西弗勒斯?你等下还需要上课吗?”   哈利摇头,他轻轻得走到床头,在西弗勒斯身边坐下,当他试图去抚摸年长巫师的额头时,指尖刚刚接触到冰冷苍白的肌肤时,一道令人目眩神迷的白光在脑海中像电光一般划过。   有什麽东西……不,更确切得说,是某种有生命的物体,在向他求助。哈利不知道那是什麽,但他却能感觉到那物体与他是息息相关的,或者更确切的用词,是……血脉相连的……   哈利顿时只觉得脑子都要被炸开了,他有些惶惑得意识到那是什麽,那应当是什麽!   他的手不由自主得从西弗勒斯的额头移开,小心翼翼得挪到年长巫师的胸口、小腹。   “梅林啊!这是……这是……”哈利不由得惊呼,从西弗勒斯身上流出来的魔法气息非常微弱,但他能感觉到,这不是那个魔药教授的魔力,那是一种崭新的,像萌芽青草一般的魔力,怯生生,却有著破土而出的力量。   “波特!”挣扎著起身的西弗勒斯怒气冲冲得打走哈利搁置在他身上的肢体,咬牙切齿。   哈利尚未从震惊中全然回过神来,脸部肌肉依然僵硬,舌头半打结:“梅林啊,梅林,西弗勒斯,你知道那是什麽吗?你肯定也感觉到了,对不对?”   西弗勒斯咧嘴假笑:“当然,波特先生。我毫不怀疑,波特家的传统就是永不止息得给我找麻烦!哪怕是……”   他的声音停住了,因为哈利的表情有点让人受不了。以他对哈利.波特的了解,这个表情应该是“高兴”吧?可这个傻乎乎的劲头太骇人了,尤其是那双祖母绿的眼睛还眨巴眨巴的,西弗勒斯不能自控得联想到了喜气洋洋的狗──梅林原谅他,竟然把莉莉美丽温柔的眼睛跟那个什麽联系起来。   该死的波特!   永远该死的波特!   “我真不敢相信,我居然自己又要制造出一个波特,做自己的命中克星吗?”西弗勒斯简直是□□。   到了晚上,在脾气非常糟糕的魔药教授的坚持下,哈利以几乎被扫地出门的方式来到了“三把扫帚”。   罗恩陪赫敏去麻瓜世界挑选新版书籍去了,他没有人可约,只好自个占了张桌子,打算随便喝点什麽就回去。   不管怎麽说,他始终还是放心不下西弗勒斯,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身上重大的责任,然,这与过去终究有些不同,哈利说不清楚到底是什麽,但他想到这份责任的时候,他竟然有些开心,忍不住得微笑,就连脑海里浮现出的西弗勒斯那张臭著的脸,都不能减少他的一点好心情。   只不过,人终究还是不能太志得意满,即便是强大的巫师──不多会,就有另外的因素来打扰哈利安静的喝酒时间。   “三把扫帚”的角落处突然喧哗了起来,人群簇拥过去,哈利不甚有兴趣得往那边看了看,不想就这麽一眼,倏然从人堆里飞出一个人影,直直得向哈利的方向弹过来。   哈利微微皱眉,无声得用一个咒语减缓了那人的速度,倒霉的家夥轻轻落地,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爬起来。   那人起身之後,人群中又挤出一个人,是个金色卷发的年轻女巫,身材高挑,气势逼人,双手叉腰得喷火:“你给我滚远点,我以後再也不想看到你在我面前出现!”   待得年轻女巫如龙卷风一般得卷走,“三把扫帚”里又恢复了热闹,人声继续鼎沸,那个摔倒的倒霉蛋茫然得转头,哈利恰巧也看向他,两人的视线接触之後,差点各自跳起来。   “梅林啊,哈利?”   “纳威?这,你……”   两人对视片刻,都不禁大笑起来。   25、   “哈利,《预言家日报》上说的是真的吗?你跟斯内普教授……?”   哈利苦笑,此刻他与纳威都喝了不少酒,酒精在体内正蠢蠢欲动得要造反,非得用极大的理智才能压住。   “真的。我跟那老蝙蝠结婚了,还马上就要有孩子啦。”   纳威连着咳嗽了近两分钟,终于缓过劲来,他举杯敬哈利:“梅林啊,真是奇迹!”   “是啊,我们居然没有互相使用Avada Kedavra,想想也是不可思议。”   “说说感想?”   “呃,没什么好说的,”哈利叹了口气,“暂时我还不敢邀请你上家里去,纳威,那位教授跟他当年没什么两样。”   “就算你请,我也不敢去。我光是想到要面对斯内普教授就觉得心惊胆战……他真人在前面,我总不能让他穿着淑女裙吧?”   两人同时回想起狼人的黑魔法防御课,相视大笑,再一次碰杯。   “哈利,”纳威倏然像省起什么正事,眉头皱了皱问道,“问你个事。”   他似乎欲言又止,哈利转头看去,纳威的侧面显得有些忧虑,心事重重。   “……你……喜欢斯内普教授吗?我的意思是……和他相处了之后……”   这个问题让哈利悬着的心放下来的同时也差点喷出了口中的啤酒,思索了片刻,哈利挠头道:“这个,我说不上来。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能丢下他不管了。”   纳威点点头,似乎很满意哈利这个答案。   当然,这是哈利的真心话。   如果他可以做到对斯内普见死不救的的话,一开始也不会同意邓布利多那匪夷所思的计划,到底,哈利是希望斯内普活着。   至少不要因他而死。为了那个既死心塌地得保护他,又以折磨他为乐的斯内普,哈利愿意做任何事情,甚至于再次面对伏地魔。   不过这个最真实的念头,可以对纳威讲,也不妨碍和罗恩、赫敏出口,唯独对着斯内普,舌头打结。   结束和纳威的酒局,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哈利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地窖,出乎他意料,斯内普竟然端坐在壁炉前,读着本厚厚的书,他仍然穿着扣子成群结队的黑袍,仿佛刚刚从外面回来。   知道哈利回来,斯内普抬起了头,眉头在瞬间皱起:“波特,我不认为深更半夜醉醺醺得回家是一个成年人应有的行为。”   “对,尤其是配偶怀孕的时候……我认错,教授。”   哈利说着话,好笑得察觉到斯内普的眉头皱得更紧,他试探性得走上前去,并未见斯内普脸上呈现明显的厌恶神色。   “你是……在等我吗?”   “很遗憾,波特先生,我没有这个义务。”斯内普合上书,哈利身上散发的酒精味道让他有些不快,但尚在可以容忍的界限内。   而且哈利——波特让斯内普更在意的不是酒味,是从年轻巫师身上传来强大保护性的魔力,这温暖的无形力量笼罩了他,斯内普能感觉得到,生长在他体内的“异物”热爱这份安全感。   哈利的绿眼睛直直得注视过来,斯内普别开头:“我需要休息了,波特。”   他站起身,哈利却抓住了他的胳膊,斯内普表现出□□裸的反感:“你喝醉了!小格兰芬多!”   “哇,”哈利笑了,“这倒是个新称呼,我能说我很喜欢吗?”   不否认此刻的格兰芬多的确是颇有醉意,他仗着酒劲,稍微用力将魔药教授拉入怀中,幸好,那位不好伺候的老蝙蝠并没有太多的反抗。   斯内普只觉得自己被哈利牢牢得箍住,哈利用的不是力气,而是仿佛无所不能的魔力。   这也是契约的后遗症吗?   成为食死徒后,伏地魔的强大让斯内普战栗,满心恐惧与崇拜,若不是因为莉莉,他根本不会有反抗的勇气。   如今哈利.波特也是他的主人,他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堪称害怕的东西。   波特的魔力仿佛是淫雨霏霏的日子里,偶然绽放的阳光,让人迫不及待得接近,并且,因为这光芒的出现,重新在阴暗中再获得太阳总会回来的希望。   斯内普不想挣扎,他必须挣扎,推开哈利.波特。   “波特,明天还要上课……”   他的话语消失在哈利突如其来的亲吻上,哈利温柔而深入得吻着他,吞咽着斯内普所有未出口的抗议。   斯内普在魔力暖流中喘不过气来,他再一次悲哀得确认,只要哈利希望,他逃不了。   “让我珍惜你……”他听见哈利直接传到他脑中的声音,他愕然得看向哈利漂亮的眼睛。   那里面有着异乎寻常的认真。   “让我珍惜你,珍惜我们的家……”   斯内普的双手在长袍下握紧拳头,又松开,他无能为力,只有任由哈利将他整个人抱起。   26-27   26、   起床的时候,斯内普并无意外惊醒了哈利。   那男孩的手臂横过他的胸口,重得犹如大象鼻子——尽管他并没有被那东西压过。   斯内普必须移除掉障碍物,才得以起身。   而哈利,这个战斗中成长起来的人自然被惊醒了,他略睁开眼睛,见斯内普已然穿好了睡袍,站在床边。   “天亮了?”哈利咕哝着问。   “没有,”魔药教授冷冷得回答,“你继续睡吧,我去书房查点资料。”   哈利没作声,翻了个身。   斯内普静静得凝视着被单下赤身裸体的哈利,片刻后,他转开视线,走出房间,径直向书房走去。   他用魔法让黑暗的书房亮堂起来,但并没有查阅什么资料,他筋疲力尽得坐进软椅中,闭起双目。   左手臂上那已然消退到只剩下模糊轮廓的食死徒标记在隐隐作痛,斯内普盯着那块地方半晌,他总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好事也不是没有。   比如说,波特的魔力……原本虽强大却稚嫩的魔力如今已渐渐成型,在哈利的身边,斯内普感到那波特家的男孩已不像横冲直撞的火焰,在难以想象的痛苦中历经磨难,不管是人格还是魔力,波特在成熟。   黑魔王若战胜不了当年那尚未成长的哈利.波特,如今,即便他卷土重来,面对现在的波特,只怕是更加棘手。   哪怕如今已经没有了邓布利多。   但让斯内普夜难成眠的事情并不是黑魔王余党的威胁。   是适才的欢爱。   回忆一下子蹿了回去,闪动着哈利始终在上方深深看着他的绿色眼眸。   斯内普不禁暗中□□了一声,单手掩面:那样的眼神,他这辈子没有在任何人的眼中见过。   哪怕是莉莉。   是的,当他们是好友的时候,莉莉看斯内普的绿色眸子里,有温柔,有同情,甚至有一点点的喜欢,当然,谁会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做朋友呢?   当莉莉选择了波特,他们就不再是朋友了不是吗?   然而哈利.波特却不一样。   斯内普实在分辨不清那绿得发暗的眼神里究竟藏有什么秘密。   是与魔法契约有关的吗?   为什么,被那样的眼神注视,不止是身体在发烫,连整颗心都跟着发起抖来?   哈利的□□在他体内冲撞,哈利的双臂拥抱着他的肩颈,哈利的声音引诱着他发出畅快的喘息和□□,斯内普知道这一切都是魔力带来的快感,他根本犯不着去抗拒,他迎合着哈利的入侵,尽量不去考虑破碎尊严之类的问题,努力享受着活到这把年纪才踊跃而来的□□。   对,所有这一切都可以用魔法的效用来解释。   唯独,哈利那灼烫的眼神不行。   他在那眼神下,若春日里融化的雪水一般更不行。   如果魔法可以完全操纵人心,那魔法师早已统治了世界。   斯内普自己本身就是刺探、控制意识这类魔法的行家,他自然清楚这不能归咎于魔法。   错在他自己。   难道根源是腹中那日趋鲜活的生命吗?   珍惜。   斯内普想到哈利之前说出口的那个词……或许,一向愚笨的格兰芬多也终于有聪明的时候,哈利精辟得归纳出了他的眼神所包涵的全部内容。   我想珍惜你。   让我珍惜你。   斯内普霍然站起身,他走向客厅,取出威士忌和酒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他才喝了口,酒杯就从手中飞了出去。   平稳得滑过斯内普的身边,到了哈利的手中。   斯内普回头,见那男孩不知何时也披上了长袍,站在他身后,漂亮的绿色眼睛定定得看着他。   “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喝酒吧,斯内普教授?”哈利说着话,先行吧杯中酒喝完。   斯内普没说话,他再一次在波特的注视下别开头,该死,看在梅林的份上,波特能不能别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哈利顺手将斯内普手中的酒瓶也夺了过来,放回原处。   “哈,无杖无声魔法,真让人印象深刻,波特,”斯内普顿了顿,“先生。”   “……呃,这难道是我第一次在你面前用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假笑道:“你一直是我最不中用而又最爱添麻烦的学生,低估你是我能做的最安全的选择。”   梅林啊,只要能把波特眼中那异乎寻常的东西抹去,斯内普不介意他们的关系恢复成单纯的敌对。   哈利.波特鄙夷仇恨的目光也比现在这样好。   但可惜,斯内普失望了,哈利并没有流露出哪怕一丁点的不悦,他甚至轻笑起来,调皮得反问:“在小格兰芬多之后,现在是教授和学生的关系了吗?”   他绿色眼睛里,那让斯内普心惊胆寒的东西浓重如夏日山间的迷雾,哈利上前轻拥着斯内普,手抚摸在了魔药教授的小腹上:“我是小格兰芬多的话,它是什么?你确定一定是小斯莱特林?”   斯内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27、   霍格沃茨学校有举办魁地奇比赛的传统,每个学院各组织一支球队,这是让学生们兴奋万分的事情。   哈利做了多年格兰芬多队的搜捕手,这一年,还是他首次以教练的身份参赛。   由于米勒娃.麦格夫人不再担任格兰芬多学院的院长,光是与新任院长确定球员就花费了哈利很大的功夫。   为了迎接魁地奇比赛,有近两周的时间哈利除了适应职业生涯外,还忙着训练新组成的队伍。这样一来,他与西弗勒斯之间就只剩下了每天早上早餐时上课前的简短对话——当晚上哈利筋疲力尽得回到地窖时,西弗勒斯通常都跑去学校巡夜。   这任务并不太适合如今的西弗勒斯,只是他坚持,并以刻薄的语气咆退劝说的哈利和米勒娃,他们终于决定让他随心所欲了。   毕竟,以西弗勒斯目前的状态,他并没有变得更阴郁,已经是托梅林的福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比赛前夜。   当哈利回到地窖的时候,发现西弗勒斯并没有出去,也没有坐在他习惯的壁炉前,而是靠左着左侧开放式餐厅的餐椅上。   “波特。”   哈利眨眨眼,意外得看到餐桌上居然摆放着食物……哇!真是受宠若惊!   他不由得瞥向西弗勒斯,从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看不出蛛丝马迹,若一定要说有什么变化,大概是那引人注目的鼻子更加往上翘了些许,仿佛为哈利的大惊小怪而不屑。   “你愿意一直在那里挤眉弄眼呢,还是过来坐到椅子上,往你那肯定已经和大脑一样空洞的肠胃里填东西?”   “呃……”哈利叹了口气,他果然想得太天真了,西弗勒斯怎么可能改变呢?   注意到餐桌上的菜肴堪称丰盛,哈利不由好奇起来:“今天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西弗勒斯干咳一声,道:“两件。”   直到哈利的叉子不耐烦得刺中了餐桌上的烤鸡后,西弗勒斯不自然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按照校长的意思,我应该私下犒劳你为你们该死的学院付出的努力。”   这话有点绕,但哈利还是即刻明白了它的意思,他不由笑了:“谢谢,西弗勒斯。嗯,不过我还是希望格兰芬多学院能打败斯莱特林,这点恐怕我们没法达成一致。”   西弗勒斯没有回应这个话题,看向哈利的眼神更加深沉、意味深长。   于是哈利只能把快送到嘴里的肉重新放回盘子里,疑惑得回视。   “你的孩子,大概快了。”   “啊?”   三分钟后哈利在西弗勒斯鄙夷的目光中合上了差点掉落地的下巴,他惶惑得下移视线,却被餐桌挡住了——最近这段时日,西弗勒斯始终穿着宽大的长袍,哪怕睡觉也不例外,哈利实在没有太多机会研究魔药教授小腹的周长。   “但……但……时间……”哈利结巴了。   “请考虑你的巫师身份,波特先生。”西弗勒斯的口气里夹杂不耐烦和好笑,“麻瓜世界的任何规则都不适合我与你。”   “真的吗?”   西弗勒斯假笑:“波特,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件事是假的。”   哈利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好。说实话,他已经有点不知所措了,到底能不能表现出喜悦?对面那位正襟危坐、从学生时代就是克星有时候甚至比伏地魔还让哈利难受偏偏现在却有着波特家族的下一代的魔药教授会不会顺手给他丢个“Sectumsempra”?   沉默相对了良久,哈利才干咳一声,试探着问道:“呃,还有多久?”   西弗勒斯明显得僵了僵,才不情不愿得回答道:“我想不会超过一周。”   “嗯,”餐桌上的一切食物此刻在哈利眼中都失去了魅力,他不加掩饰得盯着西弗勒斯,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成熟到像个父亲,“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吗?”   “波特。”西弗勒斯微微避开哈利的注视,不过很快把视线转回来,“我……同意这个孩子作为你的继承人,当然是在你允许的前提下。”   见哈利怔愕,西弗勒斯加快了语速:“我希望你可以与我定下一个有魔法约束的承诺。对,就是类似不可违抗咒——你不能伤害任何一个与这个孩子命运相连的人。”   “命运相连?”哈利全然被搞糊涂了,“我不明白。”   西弗勒斯撇了撇嘴角,露出了一个仿佛微笑的表情:“就像你一出生就注定要成为霍格沃兹的学生一般,你的孩子一定也有些逃避不开东西。”   哈利还是不解。   那尚未出生的孩子除了他与西弗勒斯,还能跟谁命运相连?   就哈利所知的情况,不管是斯内普家还是波特家,似乎都不剩下谁了,至少巫师界是这情况。   到底西弗勒斯打的什么主意?   难道那该死的老蝙蝠以为,孩子出生以后,哈利会留下孩子而把他消灭掉?   梅林啊,他真想剖开那愤世嫉俗的斯莱特林脑袋,钻研一下里面的多疑和阴暗到底打哪里来。   不管怎么说,哈利并不认为这是个问题,他爽快得答应了。   “如果是女孩,就叫莉莉吧。男孩,你觉得叫什么好?”年轻的格兰芬多心思很快转到这上面去了,对他而言,这才是大事。   西弗勒斯生硬得回了一句:“随你喜欢,波特。只要不是叫阿不思就好。”   哈利大笑。   28-29   28、   又过了几日,霍格沃茨的盛事魁地奇比赛正式开始。   这天,学校一向奉行的礼仪会暂时放一放,教授们也大多乐意与学生们一起加入竞技的狂欢宴,尤其是像哈利、赫敏这些刚刚脱离学生身份的教授,他们扎在学生堆里,更是开心得忘乎所以。   首场比赛是格兰芬多对战拉文克劳,哈利是格兰芬多队的教练一员,他自然是在教职员的观看台聚精会神浑然忘我。   斯内普等比赛进行到了十分钟后,看那两队已经是战得热火朝天势均力敌,他瞟了眼哈利,那年轻的巫师仍是全神贯注得盯着天空,他便悄悄得退出观战的人群。   人们的注意力几乎全在比赛上,没有人留意到他的离开。   没有使用任何魔法和扫帚,斯内普花了近四十分钟走到湖边,深色的湖水映照着阳光的碎片,一派祥和。   骤然间,湖面烟雾顿起,阳光像躲避瘟疫一般纷纷消散,湖水开始沸腾,斯内普默默得注视着这一幕,手中不知何时已执起了魔杖。   数道攻击性的咒语左右夹击向斯内普袭来,在他身前身后应声炸开,斯内普镇定得挥舞魔杖消危险于无形,他向前两步,再一次格挡掉一波愈发凌厉的攻击,冷笑着开口:“够了,就凭你们这没通过终极巫师考试的能耐,对付不了我。”   湖面的沸腾停顿下来,迅速恢复了常态,而斯内普左前方四五百米开外的岸边,出现了两个巫师,他们穿着深色巫师长袍,脸上蒙着的黑色长巾垂到了胸前。   在黑魔王死亡的时候,所有带上食死徒标志的信徒,几乎无一幸免,要么当场殒命,要么就是渐渐衰弱,最终仍是死去。   侥幸活下来的,斯内普深吸口气,一个是他,他这样活着,算幸运吗?   这通过食死徒之间的神秘契约互相传递消息的年轻人,自然不会是食死徒。   他们一开口,斯内普更加确信。   “斯内普,你这个该下地狱的叛徒!”从声音上听,说话的人是个年轻的男巫。   两人手中紧握的魔杖杖尖死死得咬着斯内普,也并未走近,显然对他心怀顾忌。   斯内普站在原地,平静得道:“如果霍格沃兹不能教会你们什么,至少斯莱特林学院出身的学生应该能学会礼貌。你们至少该称呼我一声斯内普教授。”   他话音落地,那两名巫师身形微弓,像受到威胁的猫一般,仿佛随时都要扑上来,将斯内普置于死地。   “我也知道你们想找谁,不过奉劝你们一句,还是放弃吧。离开这里,重新平静下来不是很好吗?”斯内普这般劝说的时候自己不由苦笑,战争是结束了,斯莱特林能得到平静吗?   至少他是不行。   该死的波特!   心中诅咒着哈利.波特,他的手却不由自主得抚摸上小腹,那魔法的力量,既让人胆战心惊,却也多少让人有些小小的期待——毕竟,他从未想过这辈子还能有个……家人。   小小的一个分神,对方却敏锐得抓住了机会,魔杖顶端双双射出森冷的绿光,一左一右得向斯内普袭来。   这自然伤不到斯内普,他不慌不忙得挥舞起魔杖,挡掉攻击,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他全心对付前方来袭时,忽又有一道不亚于他自己的“神锋无影”威力的攻击魔咒从左后方直刺过来。   他大惊失色,然而转身回挡已经是来不及了,身体向旁边避让,斯内普手中的魔杖倏然掉在了地上,他人也跟着倒地,双手亦是本能得护住腹部。   左肩剧痛,扩展到整条左臂,许久没有感到过的惶恐迅速在斯内普心中蔓延:不!他现在还不能死!   手臂上本已消退的食死徒标志倏然燃起了黑色火焰,将斯内普的整只上臂笼罩其中,斯内普在清楚得听到那个可怕的声音在笑:“哈利.波特保护不了你,斯内普,你还是我忠实的仆人!”   斯内普咬牙,他痛得大汗淋漓,却不得不试图起身,防备可能再一次的攻击。   就在此时,金色的光芒排山倒海似得涌过来,那是强大魔力形成的护罩,它将斯内普保护得严严实实,也熄灭了那折磨他的黑色火焰。   哈利是被斯内普无意识中呼唤到这里的,他全身心得欣赏学校魁地奇的比赛,却在两队激烈胶着的时候,脑海里倏然刺进一个微弱而清晰的求救声。   那声音太熟悉,只是哈利难以置信,那个倔强到死宁愿吃尽苦头也不肯向他服一会软的老蝙蝠在向他求救?   可是哈利环顾四周,并没有斯内普的身影。   经历了无数次生死搏斗的哈利即刻察觉到了危险,他深吸口气,在嘈杂纷乱的球场,凝聚起自己的魔力,试图通过契约寻找到斯内普的踪迹。   当哈利用幻影移形到斯内普身边时,他看到的是他的教授捧着腹部在地上挣扎,在短暂的惊吓之后哈利举起了魔杖,对不知在何处的伤人者起了真切的杀意。   但他没能达到找到对方的目的。   当哈利扶起斯内普,年长的巫师全身都在发抖,包括嘴唇。   这让斯内普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话说完整:“波特,你的孩子要来了。”   29、   哈利对于男巫如何生下孩子一点概念都没有,他手足无措得看着庞弗雷夫人带走西弗勒斯,在强硬得命令他守候在外头的同时毫无商量余地得把他关在医务室的大门之外。   医务室似乎施展了魔法,哈利怎么努力都听不到里面的一点动静。   此时魁地奇比赛已经结束,赫敏赶了过来,哈利见到她就像看到了救星:“呃,庞弗雷夫人不让我进去。”   赫敏回视焦躁不安的哈利道:“那我们就在外面等好了。你总不希望我进去吧?斯内普教授会杀了我的。”   “……”哈利杂乱的头脑也得承认赫敏说得在理,他不无可怜得望着赫敏,“你懂得多,知不知道男巫生孩子有没有危险?”   其实这段时间来,哈利自己也在努力得学习,只是查找、收集资料方面,向来不是哈利的强项,再者,他见西弗勒斯全然没有表现出半分担心的模样,总觉得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但等亲见西弗勒斯那一副惨状时,哈利如遭闷棍,他差点被吓得连魔法都不会用了,抱起西弗勒斯就跑,跑得两步被怀中人吼了一声“波特!”,才得以回神。   当他遵照庞弗雷夫人的吩咐把西弗勒斯放进医务室内的床上后,哈利仍觉得双臂压抑不住得颤栗。   “波特,滚出去!”   面无血色的西弗勒斯咬牙切齿得挤出一句,他痛得几近晕厥,却实在没办法在波特那双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下放松。   幸好庞弗雷夫人使用她的权威,把波特赶出了医务室,西弗勒斯来不及喘上口气,身体内部翻江倒海似的痛楚让他忍无可忍得大叫。   这惨状却没有得到庞弗雷夫人的同情,她皱着眉,指责道:“西弗勒斯,你让你的孩子处于危险的境地,到底怎么回事?”   西弗勒斯无法回答,他全部的神智都集中在如何压抑那要将他撕裂的痛苦。   即便伏地魔的钻心咒都没有这么可怕的威力。   庞弗雷夫人叹了口气,她持着魔杖靠近西弗勒斯,以医务士特有的冷静命令道:“听着,西弗勒斯,我要你保持清醒,你要配合我,听得到吗?”   西弗勒斯用剩余不多的力气点头,该死的契约!   医务室外的两个年轻人除了面面相觑,没有更多事情可以做。   又过了一阵子,在魔法部接受傲罗训练的罗恩也完工赶了过来,他倒没有两位好友的忧心忡忡,一见哈利的面便一拳击在哈利的左肩上,轻笑:“嗨,你要当爸爸了!不愧是伟大的哈利.波特,连这种事都冲在前头。”   “罗恩!”哈利在被逗得忍不住一笑的同时,也打出一拳,砸在罗恩的手臂上。   赫敏板着面孔,训斥男友:“罗恩,你能不能别这么不正经,哈利正担心教授呢。”   罗恩探头看了看医务室的门,看不出任何端倪,不过他脸上仍是挂着轻松的笑:“喂,你们两个不是认真的吧?担心斯内普?这个老蝙蝠会因为生孩子出事?开玩笑吧,是斯内普啊!”   这一回,不止哈利,连赫敏也忍不住笑了。   斯内普啊,说得没错,那人可是他们仨从十一岁开始在学校里最大的噩梦。   哈利感激得瞥了一眼罗恩,好友却仿佛浑然不觉,搂过赫敏的肩:“斯内普的孩子要成为我们的教子或者教女,这样的未来你期待吗?”   赫敏还来不及回答,医务室的门倏然开了,庞弗雷夫人握着魔杖威严得出现,只是喜悦的微笑柔化了她一本正经的表情:“恭喜你,波特教授。你正式成为一名小女巫的父亲了。”   三人不约而同得齐声欢呼,哈利克制着狂喜,问道:“呃,我……我可以去看看他们吗?”   庞弗雷夫人耸耸肩:“即便我不同意,我不认为你能忍得住,哈利,去吧。不过西弗勒斯还没醒,你的小宝贝哭了几声之后也睡着了,你们动作轻点。”   她侧身让开,著名的格兰芬多三人组蹑手蹑脚得进去,很快,他们便看到床上沉沉睡去的一对父女,小婴儿被庞弗雷夫人用大毛巾裹着,放在西弗勒斯的身侧。   赫敏首先惊呼:“天啊,她好小!”   “新生儿都这样……不过好浓密的黑发啊,卷卷的,赫敏你看——”罗恩急不可耐得伸手去玩弄婴儿的卷发,被赫敏使劲拉了回来。   而哈利的注意力在最初被新生婴儿分散掉之后,很快就回到了睡梦中的西弗勒斯脸上。   那人已不是哈利早年记忆的样子——在哈利还是学生的时候,他曾觉得魔药教授比伏地魔更像他命中注定的克星。   如今哈利凝视西弗勒斯这张疲惫不堪、与英俊半点不沾边的脸,心中倏然间涌上一股难言的怜惜。   强烈的责任感刺激得哈利禁不住发冷,他默默得低下身去,握住西弗勒斯的手。   赫敏在哈利的肩上轻轻一拍,哈利回头,罗恩已经快走到门口了。   “哈利,你大概什么也没准备吧?我和罗恩现在去买些婴儿吃用的东西来,你在这里好好陪着斯内普教授吧,他醒来看到你会比较安心的。”   说完话,赫敏快步走到罗恩身边,与他并肩离开。   哈利有些发怔,也才想起,他和西弗勒斯的确什么也没准备,虽然有西弗勒斯的提醒,不过在哈利的认知里,他仍然是觉得时间没那么快……哈利的思路忽然一跳:到底西弗勒斯去湖边做什么呢?   他来不及细想,猛然感到手掌中轻微的一动,哈利惊讶得低头,发现西弗勒斯竟然已经醒了,魔药教授黑不见底的眼睛默默得看着哈利,从他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   “呃,嗨……”哈利尴尬得想收回手来挠头。   西弗勒斯没搭理,他转动头部,看向仍然睡着的婴儿。   “莉莉,”哈利轻声道,“这是我们的女儿。”   即便再迟钝的人也能听出哈利语气中满满的自豪,西弗勒斯抽了抽嘴角,有些不自在,但他没能说出什么来。   一个哈利,一个新生婴儿,与他的契约息息相关的两人,光是什么都不做待在他身边,西弗勒斯便能感受道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全,这似乎不仅仅与魔力相关。   “我并不觉得你父母会高兴的,”西弗勒斯说,“这女孩混杂了斯内普的血统。”   哈利笑了,他禁不住弯下腰,小心得避开婴儿,在西弗勒斯的脸上亲了亲:“他们会爱她的,我保证。你呢?你高兴吗?”   西弗勒斯还没准备好答案,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高兴——这辈子多了个推脱不掉抗拒不了的负担,即便他能把哈利.波特关到门外,但这孩子却实实在在是他的亲人。   不过,两人的女儿似乎受不了父亲们这种旁若无“她”的态度,识时务得突然爆发出大哭,光荣得宣告自己的存在。   30-31   30、波特教授荣升父亲一事几乎在当天便传遍了整个魔法界。   毕竟是“活下来的男孩”,且一直活到打败“那个人”的伟大魔法师,哈利.波特无论做任何事,都足以登上报纸头条。   何况是有了后代这重大事件。   所有的消息都是在恭喜年轻的波特,有些报道甚至深入到绘声绘色得描写新生婴儿那已然令人生畏的魔力。   不过几乎没有任何公共消息提到为哈利.波特生下后代的另一个巫师,光看报纸的话,几乎能让人误以为哈利.波特是自己生下女儿的。   霍格沃兹现任校长是位好心肠的女巫和体贴的上司,尽管面临教职员严重短缺的困境,还是大发慈悲给两位新手父亲放了一个月的育婴假。   副校长兼魔药教授黑青着脸表示他不需要这么无聊的假期,与其面对家中除了哇哇大哭和睡觉之外完全不做任何事的怪异生物,他表示他情愿这一学期只上格兰芬多学院的课。   他正和麦格夫人在校长办公室里争执不休,麦格夫人那方来了无可战胜的盟军:哈利抱着他们的女儿突然出现。   孩子在哈利怀中哭得像只愤怒的小猫。   “我哄不住她,西弗勒斯,她哭了十分钟了!”说这话时“活下来的男孩”哈利.波特显然也快哭了。   西弗勒斯绷紧了唇,双手交叉在胸前,立得笔直,不过这姿势只坚持了不到五秒,终于他还是败下阵来,怒气冲冲得从哈利手中接过婴儿。   说来也怪,婴儿一到他怀中,哭声立刻减弱,小不点扭扭捏捏了一阵,带着浅浅的啜泣声开始睡觉。   麦格教授忍笑对哈利说:“好吧,哈利,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削减你的休假,延长西弗勒斯的?显然你们的孩子不买你的帐。”   哈利不无挫败得看着抱着婴儿的魔药教授,一脸苦相:“梅林啊,她不哭还好,我也能喂奶、换尿片,但一哭就不要我了,只有西弗勒斯能安慰得了她——真悲哀,我想她肯定不是个格兰芬多。”   “毫无疑问。”麦格教授坚定得赞同。   这一对曾经的格兰芬多师生唱和俱佳,只差让魔药教授气炸了肺,他满心怨恨得瞪着怀中熟睡婴儿的小脸,更加确信,所有的波特都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无一例外。   销假已经变成不可能的任务了,西弗勒斯冷着脸,朝麦格教授和哈利丢下一句“我先带她回去”,大步离开。   麦格教授直到魔药教授的背影消失,才眯起眼睛对哈利道:“看来,那孩子让他吃了不少苦头,至少脾气有所改观。”   哈利耸肩,他疲惫不堪得倒在待客软椅上,手扒拉着凌乱的黑发:“喔,别说他,我都快受不了。原来养个孩子这么累,看来我还是不得不感谢我的姨妈,她再怎么糟糕也没把我掐死。”   把孩子带回家差一天到一周,哈利度过了人生中最难熬的一段时日,即便苦中有乐,但是他仍觉得这几天比面临的挑战犹胜于学生时代时时面临“那个人”的致命威胁——毕竟,那个时候他总还有忠诚坚强的伙伴,而在养育女儿这件事上面……   梅林啊,他只有斯内普!   凭良心说,他的契约伴侣做得其实不错,至少大大超乎哈利的意料。   小婴儿理所当然得没有这个荣幸享用母乳,两位父亲只能轮番上阵用奶瓶喂饱她,而光是泡奶的手续之繁杂、要求之严苛,就足以让哈利望而却步。   他真不是不想帮忙,只是每一次帮忙,都能引得他曾经的老师冷嘲热讽、乃至勃然大怒:“波特,你这笨手笨脚的格兰芬多,我真奇怪当年魔药制作的时候怎么会给你及格!”   教训完之后西弗勒斯就会怒火万丈得夺过哈利手中的所有器具,亲手为他们的小莉莉……嗯,对,孩子还是取名叫莉莉,泡奶、喂奶、还有竖起让她打嗝什么的……   哈利只有收拾、洗擦一类杂活可以干。   偶尔,哈利会发现当西弗勒斯把莉莉放入婴儿床后,他会坐在床边,看着孩子那尚分不清究竟继承了多少双亲特征的小脸一阵阵发怔。   甚至有一次,哈利还亲眼见证了神奇的一幕,西弗勒斯轻轻扬了扬嘴角,转瞬即逝却又实实在在得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这场景看得哈利心血彭拜、精神亢奋,若不是怕吵醒小婴儿,他很想从背后把西弗勒斯抱住、或者更进一步……扑倒之类……   麦格教授听了哈利删繁就简的报告,忍笑得安慰了几句,面色倏然一正,重新恢复老院长的严肃:“哈利,孩子出生以后,意味着西弗勒斯和你契约上的魔法力量转移了一些到那孩子身上。她越长大,这力量会越强,你得做好准备,估计不等她进学校,你就要对她进行控制魔力的训练了。”   哈利点头,他没说话,等着麦格教授继续。   “西弗勒斯现在也几乎完全摆脱了黑魔王的束缚,不过,我担心的一点是,他与过去的那些斯莱特林们搅合得太深,与食死徒有联系的斯莱特林……当然没有人可以责怪他什么,他毕竟做了那么多年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只是哈利,现在轮到你来保护西弗勒斯了。”   “当然。”哈利不假思索得回答,“保护家人是个每个男人的责任。”   麦格教授愣了一愣:“我一直以为你很不满意阿不思的安排。”   “最开始,是的。”哈利耸肩,“不过现在,不一样。何况还有了小莉莉。”   31、   哈利回到地窖的时候,西弗勒斯已然把婴儿安顿好了。   摇床就在距离壁炉不远的地方,离西弗勒斯惯坐的扶手椅不过一臂之遥。   年长的魔药教授对哈利的归来假作不知,继续低头凝神阅读在膝盖上巨大的魔法书籍,直到哈利走到他身后,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他漠视对方的努力宣告失败。   格兰芬多啊,西弗勒斯想,永远不懂察言观色。   他僵着身子没有动,哈利却不依不饶得把双手环上他的胸,lips擦着他的耳廓,哈利一说话,热气直接湿润着西弗勒斯的耳朵,声音激荡着空气挑逗着他的耳膜:“宝宝睡了?”   “波特,你没有瞎。”西弗勒斯生硬得回答。   哈利轻笑,西弗勒斯觉得这该死的笑声已然把他整齐有序的大脑搅和得一塌糊涂,他再低头看书,上面的字母却全都化成一群四处游动的蝌蚪,怎么也停不下成他需要的句子。   再一次,西弗勒斯无奈得妥协,他合上书,转头向哈利:“你可以告诉我你需要什么吗,主人?”   哈利不答,双手从西弗勒斯的胸口移动到他的脸,捧着他的双颊,飘忽得像羽毛般的一吻。   西弗勒斯的心也跟着被这羽毛挠了一挠,痒得难耐,幸好他自恃的冷静克制犹在,便不无挖苦得道:“哦,原来是荷尔蒙泛滥了,是吗,波特先生?”   绿色的眼睛眨了一眨,哈利又笑了:“你一定要把这种事弄得这么难受吗,斯内普教授?或者你认为你具备这个能力在床上教导、训练我?”   啊哈,西弗勒斯心道,学会反唇相讥了。   (of course I delected sth,I am so exhausted to find out which parts were incorrect,sorry~)   过了好一阵,西弗勒斯茫然得看向哈利,青年巫师低下身来,抱住了他:“没有。你没忘记的话,我们曾经互相对用过‘神锋无影’,我不是你的对手——即便那个时候,我也只是想把你留下来,搞清楚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恨过你,这是真的,但我没想过杀你,这也是真的。”   绿色的眼眸定定得看着他,西弗勒斯无奈得在心中苦笑,这真是一场不公平的较量,眼前的波特音容相貌都像极了“那个波特”,唯独这一对眼睛,却十足十得复制于世界上几乎是绝无仅有得对他温柔过、怜惜过的人。   “莉莉的眼睛颜色像你就好了。”不知不觉中,他喃喃出全然离题的一句。   在哈利一怔的时候,西弗勒斯也清醒过来,他对自己无意中在哈利面前泄露情感倍感沮丧与愤怒,加重了语气道:“波特,你到底打不打算把这件事做完?等会那该死的小波特又要醒了,我敢保证……”   哈利自然没容西弗勒斯把话说完。   到了第二天,哈利.波特教授神清气爽、志得意满得出门工作,新任的女校长果然缩减了他的育婴假,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大家都无可避免得做出牺牲。   而一心复工却遭遇挫折的魔药教授只能抱着自己那精力旺盛的女儿,在地窖的私人制药间烹制魔药。   好不容易把那波特-斯内普……尽管西弗勒斯觉得这是多此一举,但是哈利还是很坚持得在莉莉的名字后面加上了斯内普的姓,哄睡着了,西弗勒斯没有即刻离开婴儿床,他默默得凝视着小婴儿那连眉毛都没有长出来的小脸:   你的将来也会是个斯莱特林,你……哈利.波特的女儿,能让斯莱特林从此不再受尽冷眼吗?   32-33   32、   如果西弗勒斯知道,有孩子的下场是他个人整整休了三个月的育儿假,以及本来与世隔绝的地窖倏然冒出一堆又一堆热心的、哈利.波特的亲友团,那即便从今往后都能豁免掉与哈利的床笫运动,他也得考虑再三。   这个三个月来的生活,可谓惨不忍睹、不堪回首,尿片与奶瓶,哭声与睡眠不足构成了日子的主旋律。   什么霍格沃兹、斯莱特林、格兰芬多……甚至连魔药,都仿佛是遥远成上辈子的事情。   最终,在西弗勒斯的再三强烈要求下,现任校长麦格教授总算是网开一面,允许魔药教授重归职场。不过,为了减轻他的负担,西弗勒斯只担任六七年级的魔药课程,低年级的授课由新来的教授暂代。   当霍格沃兹的学生们,以及曾经的学生们第一次看到魔药教授怀抱婴儿,出现在课堂的时候,大家的震撼程度是不亚于看见伏地魔复活的。   赫敏就这个事情憋笑结束后问过哈利,哈利回答,以他的经济条件,请一位保姆照顾婴儿完全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在于,孩子离不开西弗勒斯。   “她哭的时间只要超过十分钟,她身上的魔力就开始横冲直撞,家里的小物什,什么奶瓶啊盘子啊到处乱飞,连我都要花费好一番功夫才能让控制住。不过,只要西弗勒斯一抱她,她就会安静下来。”哈利无奈地解释,“不愧是叫莉莉的姑娘。”   “呃,好吧。我猜这可能跟契约有关,毕竟,你们的孩子是你影响斯内普教授魔力的增幅器。可怜的斯内普教授,他这辈子大概都想不到他居然除了学校里十一岁的孩子们外,还命中注定要对付更小更难缠的小宝宝。”   “赫敏,”哈利忍不住也笑了,“我们这些话千万别让他听见,不然他肯定要扣格兰芬多学院分的。”   两人对视一眼,不禁都抛开了教授的矜持,哈哈大笑起来。   当然这场对话发生在没有西弗勒斯在场的时候,那时候的西弗勒斯正在给学生们上魔药课,课室前方靠窗的地方摆放着一张婴儿床,莉莉就在那里熟睡。   说实在的,学生们对于有个婴儿跟他们一起上课还是表示接受的,一来新奇有趣,二来嘛,为了不吵醒自己的女儿,引发课室秩序的失控,他们那位严苛的魔药教授连授课的声音都低了不少。   这第一天莉莉的表现很好,直到上课快结束,她才爆发出哭声。   西弗勒斯只好边皱眉边宣布提前下课,在学生们的众目睽睽下快步过去捞起女儿,脚步匆匆出了课室。   让小莉莉吃饱喝足,换上干净的尿片之后,西弗勒斯再一次确认,哈利今天一天都要上课,应该没有时间来骚扰干涉他的行动。   由于孩子太小,他深怕施展魔法会有伤害到女儿的地方,只好采取传统的方式,来到翻到巷。他谨慎地避过每一个躲在暗处主动招揽生意的巫师,尽可能不引人注目的斜进此间的一条暗巷,钻进他熟悉的居所。   这里是德拉科.马尔福的藏身之地。   在战后几乎犹如过街老鼠般的马尔福,失去了财富与地位,但同时也躲过了惩罚,这当然多亏了他的教父西弗勒斯。   对于这样的生活,马尔福自然不会满意,只有在翻到巷中他才勉强有栖身之地。他几乎不外出,西弗勒斯毫不意外地在卧室找到了还在睡觉的马尔福。   他叫了一声“德拉科”,马尔福从床上弹起,站稳的同时手上已经抓住了魔杖,对准西弗勒斯,神色狰狞,待他看清来人后,他的表情缓和下来:“西弗勒斯,你差点吓死我。”   “你以为我能出来一趟很容易?”西弗勒斯打量着德拉科,他的教子脸色比上一次见面更糟糕,要命的还有,即便什么魔咒也没使出来,刚刚那个动作已经让空气里激荡起黑魔法的力量。   怀抱中的莉莉开始不安地扭动,西弗勒斯将她抱得更紧。   德拉科好奇地盯着小婴儿稚嫩的睡脸:“这就是你的孩子?”   “也是你的教女。”西弗勒斯答道。   “我?我作她的教父?你确定波特会同意?”   “闭嘴,德拉科。我要做的事情是尽一切努力保住你的命。现在,按照我们的仪式,你要给我的孩子祝福,并用魔力作出魔法的承诺。你到底同意不同意?我时间不多。”   德拉科发了小半天呆,西弗勒斯的脸色越来越严肃,他终于明白他的教父不是在开玩笑。他强咽下一口唾沫,伸手战战兢兢地接过软绵绵的小婴儿。   等到德拉科按照古老的习俗与传统,在他的见证下,把仪式正儿八经地举行完毕,西弗勒斯总算松了口气。   “你还是尽量少出门。食物方面不用担心。”重新抱过孩子,西弗勒斯打算告辞,逗留的时间越长,被发现的可能越大。   德拉科点点头,他看着西弗勒斯的孩子,突然问:“波特对你好吗?”   这个问题回答起来不是三言两语,西弗勒斯略略一迟疑,简短地道:“他是个有责任感的人。”   “你会爱上他吗?”   “我要走了。再见,德拉科,现在还不是你能回归正常生活的时候。”   西弗勒斯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他本想趁着晚饭时间还未到赶回地窖,孰料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却不但看到了哈利,居然还有当年格兰芬多的噩梦们:格兰芬多三人组,外加一个隆巴顿,真是可怕的一幕。   33、   家养小精灵将各款大鱼大肉送上桌,魔药教授的地窖里从没有过这么热闹,为了招待不请自来的诸位贵客,一向冷冷清清的餐桌被特意布置上了崭新的桌布,勤快活泼的小精灵甚至是哼着调摆上了餐具。   但这种情绪显然没有感染到自始至终保持着“教授”尊严的西弗勒斯,整个用餐期间他正襟危坐不提,且他的位置是长形餐桌的上位,几个年轻人坐在下首,颇有穿越时光,回到学生时代的感觉。   其间尤其是纳威.隆巴顿最觉尴尬,学生时代他就最害怕斯内普,现在虽说对方已成了好友的配偶,但是……这并不代表斯内普的威严甚至是威吓会因此下降多少。   于是尽管小精灵端上来的是美味佳肴不假,然而就餐的气氛可没有因此热络,最初的五分钟内,包括本来在暖场的哈利都无话可说。   要不是小莉莉的啼哭声打碎了成人们的死寂,估计这顿饭谁都要吃得味同嚼蜡。   哈利和西弗勒斯几乎是在同时放下手中的餐具,起身快步走向摆放在客厅的婴儿床。   西弗勒斯抱起婴儿,瞅了一眼便叹了口气:“好吧,你来换尿片。”   当魔药教授返回餐桌时,发现他曾经的三个学生也全都停止了用餐,神情怪异,特别是隆巴顿,简直是目瞪口呆地盯着他。   “很遗憾让你们参观伟大的波利先生的家庭生活,请相信我,如果我能控制软趴趴生物的本能的话,我不会允许她做出这么失礼的事。”   相较纳威,罗恩与赫敏更习惯于魔药教授这种挖苦的说话方式,他们权当没听到,赫敏自顾自地对罗恩道:“哈利已经在学做一个好父亲了,真不可思议。”   罗恩低笑:“我也可以。前提是去弄个孩子。”   “呃,斯内普教授,你们真了不起!我是说……你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做梦也想不到你会有哈利的孩子……”纳威毕竟是首次亲身受到冲击,他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哈利忙完把婴儿哄睡,重新回座才带点兴奋得开口。   他这番说辞,直接让在座的四个人又全都中断了就餐,那当年的“格兰芬多三人组”齐刷刷地望向西弗勒斯,果然见年长的巫师眉毛一挑,嘴角勾起个讽刺的笑容:“隆巴顿先生,谢谢你的赞誉。如果我不是从你学生时代就了解你足够透彻的话,我现在已经把你请出我家了。”   哈利连忙打圆场道:“西弗勒斯,纳威没有恶意。”   “我明白,他只是还没长大到学会怎么使用语言而已。”   好不容易等到就餐结束,西弗勒斯抱着孩子先行进了卧室,亲自抚育过婴儿的人都知道,小宝宝睡觉的时候就好赶紧跟着休息,或者趁机做些正事,否则等她一醒,世界再次陷入混乱不堪。   他靠在床头,翻开他珍爱的书,看了不到两页,他的麻烦又来了。   哈利应该是送了客归来,他进来就对西弗勒斯轻笑道:“他们走啦,纳威对你的印象还是停在当年霍格沃兹时代,你这可怕的噩梦般的教授。”   “我道歉,波特。”西弗勒斯合上书,他庆幸哈利没有追问他独自外出的事情,也许那粗心大意的格兰芬多根本没留意到,“不过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选择在我家聚会?即便你们没钱去‘三把扫帚’一类的地方,你的办公室可能都是更好的选择。”   “是纳威。他说想看看你……”   “隆巴顿先生?看我?哈利,是你的脑子出了问题还是他的?”   哈利闻言又是一阵轻笑,他靠近西弗勒斯,到他身边坐下来:“没有,事实上,麦格夫人请纳威作你的代课教授。还有,他想跟你打听,你有没有马尔福的消息……”   西弗勒斯听到这个名字不由面色一僵,他生硬地反问:“这又是为什么?我记得他们的关系并不好。”   哈利沉默了片刻,有点迟疑地说:“不,事实上,纳威和马尔福……不过,西弗勒斯,你真的不知道马尔福现在可能在什么地方吗?有件事我一直也没搞明白,你那时候,到底为什么要私自去大湖边?”   西弗勒斯皱眉:“你现在是在行使主人的权利吗?干得好,波特。”   哈利猛一绷嘴唇,只是吐出口的到底还是算得上温和的话语:“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西弗勒斯。如果你有什么事,我真的希望你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我,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需要像当年阿不思那样瞒着我!”   “不是小孩子?嗯哼?”   哈利叹了口气,果然在这个老蝙蝠面前他就占不到上风。他正想再说点什么,突然间,一件他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西弗勒斯主动吻了他。   虽然持续的时间四舍五入才能算得上有两秒,但真真切切,的确是个亲吻没错。   从西弗勒斯倏然起身离开的动作,哈利知道自己刚刚不是做梦。   这……是怎么回事?   摸着嘴唇,哈利不由感到脸颊发烫。也许这是老蝙蝠岔开话题的新招数,还真有出奇制胜的效果。   只不过这样一来,是不是证实了西弗勒斯的确与马尔福的事情有关系?哈利陷入了苦恼,他一点都不想通过魔法在两人之间创造的强弱分别而逼迫西弗勒斯,但,谁来教教他如何让一个不坦率的丈夫吐露秘密?   34-35   34、   酒馆“三把扫帚”里,罗恩、赫敏和纳威已经喝了一扎生啤了。   罗恩借题发挥,劝说赫敏千万别那么早要孩子,瞧瞧哈利,这几个月来过得跟个被使劲抽打的陀螺似的,天天顶着一头仿佛学生时代升级版的鸟窝头发出现,毫无公众人物的形象可言。   他正说得起劲,猛地肩膀给狠狠拍了一掌,赫敏和纳威不约而同地大笑,他们的位置早看到哈利进门,刻意装傻罢了。   “好啊,罗恩,原来我们的友谊就是为了让你能背后说我坏话,太伤心了,这次酒单你付。”哈利说着坐在罗恩和纳威中间,酒馆招待给他送来一杯满满的黑啤酒。   “伙计,这不是坏话,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罗恩不服气,“我一点都不期待过这样的日子。好不容易把黑魔王赶跑了,结果把自己折腾得更累。”   哈利喝了口酒,神色间的确带上了疲惫:“带孩子真的比对付黑魔王更辛苦啊,不过我还好,西弗勒斯比我倒霉,莉莉更黏他。”   见纳威欲言又止,哈利叹道:“我问了,不过你们也知道那老蝙蝠,除非我们能亲自抓住他和马尔福联系,不然他不会承认的。他什么都不肯说。”   自从纳威托哈利从西弗勒斯身上打探马尔福的下落,并且他们几人分析,上一次西弗勒斯在大湖边遇险,肯定是与马尔福以及食死徒残部有关,虽说带有标记的食死徒们都随着黑魔王的失败而殒命,但不代表他的追随者就此销声匿迹。   尤其是还有邓布利多临走前的留言,想到黑暗势力还在他们身边无声无息地滋长,这几个曾经经历惨痛战争的格兰芬多青年都不由沉默了。   纳威苦笑一声:“教授一点都不肯说吗?我们……并不是想对马尔福怎么样,而是希望可以保护他……”   他话音未落,罗恩已然干咳起来:“纳威,纳威,你别乱讲,只有你才会想要保护他,不是我们,别把我代表进去。”   赫敏毫不客气地在桌下踢了罗恩一脚,言含忧虑地问哈利:“呃,难道斯内普教授还不信任你吗,哈利?真不可思议,你们明明连孩子都有了……”   哈利知道好友有一对恩爱父母,听赫敏这么说,他不由地挠了挠那头乱发,西弗勒斯信任他吗?他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他倒是清楚,自己一直到最后,在西弗勒斯几乎为了他丢掉性命的时候,他才相信了这个不近人情的魔药教授。   这一周或直截了当或旁敲侧击的追问并不是一无所获。   自打那夜,西弗勒斯主动亲吻了他以来,哈利发现好像他们原本在暗无天日的冰天雪地中行船的关系突然航到了崭新天地中。   不是说西弗勒斯变成大变样,感情外露坦率迷人,而是他终于会……怎么形容呢,哈利觉得为难,腼腆?害羞?这些词用在教授身上也许会给他直接丢个“神锋无影”,那就“小心翼翼”好了,小心翼翼地靠近哈利。   年长的巫师会在烹制魔药或者看书、抱孩子的过程中,突然抬头,定定地注视着哈利,即便哈利察觉到他的视线,他也不会再急急忙忙地避开,仍然保持着相接的视线,直到哈利朝他一笑。   这种时候,如果情况允许,往往就会发展成一场床笫大战。   而这也是哈利察觉到西弗勒斯有所改变的另个原因。   他们以前的欢爱,说得不好听些,那真不过是联系魔法契约的一种逼不得已的手段。整个过程,哈利是全程主动,西弗勒斯自然也有回应,男性始终是男性,□□既不可能伪装无,也不能伪装有,但要说西弗勒斯有多期盼,却又肯定没有的。   然而……   哈利能感受到西弗勒斯的变化。   那个年长他许多的男人,在他身下不再是一副屈辱忍受的模样,哪怕□□能让他们都充分高y潮,他也会在那之后满脸的怅然若失,好像是如何的不得已,竟在曾经的学生,那个哈利.波特的掌控下获得喜悦。   想起昨晚,哈利都不自禁地脸红。   他的教授热情地惊人,那是第一次,西弗勒斯在他们情爱正浓的时候,亲吻上他。突然地伸出双手,攀住哈利的后劲,使劲地将那顶着乱糟糟黑发的脑袋拉下来,自己迎上去,狠狠地,像报复一般地碾压着哈利的嘴唇,他用舌头强硬地撬开哈利的嘴,吞噬般吮吸着哈利的口腔内部,那迫不及待的神态,激动着哈利的心,他将西弗勒斯抱得紧紧,贴得几乎没有一点空隙。   哈利在西弗勒斯咬上他肩头的时候,痛与快y感同时袭来,他忍不住叫道:“西弗,我爱你!”   那一瞬间,哈利喊出了这话的同时,脑中也像终得神启一般清醒而痛快。   原来,想要保护西弗勒斯的念头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之间因为那鬼使神差的契约而有了个孩子,西弗勒斯成了他女儿的另一位父亲,而是……他爱上了这学生时代的克星,老蝙蝠般的魔药教授!   爱情从哪里来?大概是在察觉到某人的脆弱,不觉嫌弃反而感到心痛的时候,便是爱上了吧。   与西弗勒斯生活的这段时间里,哈利切身,而不是通过回忆感受到西弗勒斯也是个有普通感情的人,从最初的被逼,到现在他诚心诚意地希望可以维护与西弗勒斯共同组建的家庭,这是爱情吧?   一直没时间精力心情认真恋爱的哈利笃定他是陷入爱河,即便爱人仍是有些不甘不愿,然西弗勒斯的一点回应已经让哈利心花怒放。   喝完酒,纳威的满脸愁容甚至增加了,哈利看着于心不忍,他安慰纳威:“没关系,反正西弗勒斯也跑不掉,我天天缠着问,肯定能让他不耐烦的。”   “我真不愿想象你们的家庭生活。”罗恩咧出一个嘲笑。   当哈利带着半忧半喜的心情回到地窖,一走入客厅,便看到西弗勒斯正坐在壁炉前他习惯的靠椅上看书,哈利习惯性地问了句:“莉莉睡了?”   “不,”西弗勒斯放下书,站起身来,直视着哈利,“我把她交给老韦斯莱夫人,你那位红头发好友的母亲,她很乐意帮我们照顾一个晚上。哈利,波特先生,我有些事要跟你说。”   哈利皱起眉,心中一个咯噔,他预感到他大概不会喜欢西弗勒斯接下来的话。   35、   西弗勒斯要求哈利坐下来,保持冷静,哈利绿眸中闪动的疑虑他完全看得见,他也有预感,这场谈话可能达不到他想要的结果,可他别无选择。   “嗨,西弗勒斯,你现在让我想起了你又抓住我的把柄要扣分的样子,到底什么事?”哈利刻意地笑道,他依言坐在壁炉前的靠椅上,与西弗勒斯面对面,西弗勒斯的严肃让他不由自主地正襟危坐。   “你追问了我一周的事情。”西弗勒斯盯着哈利的眼睛,口气凝重,“德拉科.马尔福的下落,以及阿不思所担心的那些事情。”   哈利倒吸口气,他挺直了腰,专注地回视西弗勒斯。   魔药教授的首句话便把早已经历过生死战乱的“活下来的男孩”惊得差点滑下椅子:“德拉科.马尔福是伏地魔在与你决战之前,创造出来的活体魂器。”   哈利觉得自己一定听错了,脑子一时间全然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愣愣地看着西弗勒斯,等他继续解释。   西弗勒斯无奈地撇了撇嘴,想嘲讽哈利几句,又觉得还是不要激怒这个格兰芬多更好:“你摧毁掉的魂器,并不是全部,那个人当时是死了,但他的力量并没有完全消失,马尔福作为魂器,继承了一部分,就在他体内。”   在哈利全然呆若木鸡的状态中,西弗勒斯缓缓地把该解释的话语全部解释完:伏地魔虽死,带着魔力的灵魂碎片尚有一部分在马尔福体内。跟哈利曾经的情况不一样的是,这碎片完全地融入了马尔福的魔力中,与他同生共存,无法分离。即便分离,碎片也不会随着马尔福死去而消失,会重新寻找宿主,并遵循某种魔法的供养而成长。   “他虽不可一世,但也忌惮预言,有你的先例,他变得谨慎了。他需要创造一个新的魂器,但是他又需要保留魔力来与你决战,那就无法找物体,而只能找同是巫师的人,合上活体魂器的魔力,这魔法才能成功。”   哈利强咽下唾沫,半天才终于能问话:“那为什么要找马尔福?”   “因为,”西弗勒斯闭了闭眼,“他是马尔福家的人,而且他没有食死徒的印记。”   “也就是说……”   西弗勒斯朝哈利撇出一丝毫无笑意的微笑:“反应很快,格兰芬多加十分。没错,德拉科是最好的人选,马尔福家族保证他的忠诚,他不会因为那个人的失败而死去——也不需要像我一样和另一个强大的巫师重新建立魔法契约。他也……预料到,德拉科在整个战争期间并没有做什么会被追查到底的恶事,他想得没错,事实上,魔法部也好,你们也好,几乎完全把他忘了。”   哈利整个人都陷在了靠椅里,动弹不得,他居然第一时间想到了纳威,想到好朋友那张随时光流逝而渐生棱角的脸,这样的结果怎么对纳威说?   西弗勒斯清了清嗓子:“这件事并没有结束,哈利。那个人的残存党羽并不是只有带有印记的食死徒,他们仍然在这个世界的角落。而且因为德拉科的关系,这些人开始组织起来了。”   哈利沉默了良久,双掌在脸上一阵用力地搓擦后才叹了口气:“嗯,阿不思也……不在了。那会发生什么?”   “短时间,大概不会发生什么。德拉科身体里的魔法碎片需要时间才能生长,但我不清楚这时间是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现在的问题是,我不能让他落到那些人手里。”   “你的意思是,”哈利惊愕地反问,“我们要保护德拉科.马尔福?哇……”   “你必须保护他。”西弗勒斯脸色严肃得可怕,“你定过契约,保护和你女儿命运相连的人。”   哈利霍然起身,眉头深锁:“什么意思?”   “你立下的契约,波特先生。马尔福.德拉科是你女儿的教父,我们遵照的是古老的仪式与魔法,你不能伤害马尔福。其次,你也不能伤害我……我不清楚这个契约和我与你之间的从属契约哪个更强,你可以尝试。”   哈利没说话,但脸色渐渐地阴暗下去。   西弗勒斯索性不看他,视线移向空无一物的壁炉内部,缓缓接道:“但我很久以前,对德拉科使用过不可违抗咒,我必须要保护他。”   他说完,便闭了嘴,一动不动地端坐在靠椅上。   哈利半天没说话,他盯着西弗勒斯的脸,只觉得可怕,他万万没想到,与西弗勒斯的关系已经到这一步了,这个该死的老蝙蝠居然还在算计着自己?   那一连串的魔法契约连锁关系哈利根本听不进去,他从西弗勒斯这平静的话语里唯一能捕捉到的信息就是西弗勒斯利用他们的女儿,迫使他做事情。   该死的斯内普怎么可以这么做?   他想要什么,完全可以跟自己商量是不是,哈利感到他的怒气又快要膨胀到极限,某种他自己比任何人都不愿意察觉到黑暗冲动从心底喷涌上来,他连忙把眼睛从西弗勒斯的脸上移开,他生怕自己压抑不了这汹涌的残忍愤怒,克制不住地伤害西弗勒斯,把他们间的关系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两人再次对坐,   谁也没能再开口,互不相看,就这么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斗争里,直到空气都要因他们而凝滞。   西弗勒斯起身,道:“我去把莉莉接回来。”   “等等!”哈利霍然抬头,看向西弗勒斯的绿眸中闪着幽暗的光,“西弗勒斯,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和莉莉当作你的家人?你没有拒绝回答的权利,现在告诉我吧。”   再次沉默,良久,西弗勒斯直视着哈利因为魔力流动而有些变色的眼眸,挖苦地一笑:“波特先生,一段强迫的关系,它能开花结果吗?”   让他吃惊的是,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仿佛看见哈利眼中一闪而逝的晶莹,他没法再说得更多。   哈利也站起身来,对西弗勒斯冷冷地道:“不需要你去接莉莉,我希望你离她远点。如果你的愿望是保护你那愚蠢的斯莱特林教子,我会如你所愿,为了……哼,莉莉不再受到任何威胁!”   36、   配偶之间的争吵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吵到一方带着孩子离家出走,就有些严重了。   而且那孩子还是个离不开另一方的婴儿,她哭得声嘶力竭,最终哈利忍无可忍地丢了个昏睡咒语过去——他并不打算伤害孩子,但有时候,近乎崩溃的情绪让人很难控制自己的行为。   莉莉倏然安静下来,哈利松了口气,颓然坐到床头,两秒钟后又怕得跳起来,赶紧抱过莉莉看:还好,宝宝呼吸平稳,神态安详,她父亲的魔咒拿捏得很好,只是让她睡着了。   昨晚哈利从韦斯莱家接回莉莉,幸好当时只有老韦斯莱夫妇在,子女们都各自搬出住了,包括罗恩,不然哈利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一大帮人而不露馅。   只是老韦斯莱夫人似乎还是看出了他脸色不佳,关心地问哈利,要不要把孩子在这里留个晚上,他们一点都不介意帮忙。   哈利婉拒了,尽管他也知道他的心情可能不适合独自面对孩子,但他害怕接受老韦斯莱夫人的好意后,便要向他们讲出他与西弗勒斯之间的事情。   暂时他还做不到,哈利甚至连自己要如何面对这番动荡不安的情绪都不清楚,又怎么能够条理清楚地告诉别人,寻求帮助?   西弗勒斯.斯内普并不爱他,即便这事他能接受,但哈利无法相信那老斯莱特林甚至并不爱他们的女儿。   这个认知让哈利濒临抓狂。   抱着莉莉从韦斯莱家出来后,哈利猛然发现自己无家可归。   他没办法,只好跑去对角巷找了一家旅店,要了个房间过夜。   给莉莉泡牛奶,喂她,替她换好尿片,他的孩子却火上浇油般的怎么也安静不下来,无论哈利怎么哄怎么逗,抱着她在小房间里兜了一个又一个圈子,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莉莉的哭泣。   最终哈利发现自己也想哭。   生气加伤心共同煎熬的结果就是对婴儿扔出的昏睡咒,哈利检查了莉莉的状况后大大松了口气,如果他不小心伤害了莉莉,不用等到别人来责备,他都想把自己扔阿兹卡班。   把婴儿放在床中央,哈利倒在了床脚的位置,他突然觉得很冷。   像是直面摄魂怪时那种从头到脚,由心底油然而生的冰冷,可是与那不同的是,没有任何魔法可以破解,即便是“呼神护卫”也不行,哈利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去想任何滑稽的事……或者说,现在郁结在哈利心头的事情,换个角度看都很滑稽可笑,偏偏这是种让人全然笑不出来且更觉寒冷的“笑料”。   哈利真的有点想哭。   这简直是比对付黑暗势力还要让人不知所措的遭遇,如果说,对付伏地魔还能找到富有牺牲精神的勇敢强大的伙伴,那么……谁来帮你面对难缠的、固执的、最严重的是还不把你和孩子当家人的配偶?   哈利不争气地想到了“离婚”这个词,然后自己忍不住笑了。   就在此时,他眼前倏然一花,难以置信地看到房间里闪现出一道奇怪的银色影子,那影子迅速拉长,很快哈利便看出,那竟是一只守护神……重点在那是一只牝鹿!   在哈利的记忆中,拥有这种形态守护神的人,除了他的母亲,就只有——   银色的牝鹿轻盈地跳到哈利跟前,探过头,伸出舌头状似朝哈利的脸上舔了一舔,便化为乌有。   哈利仍然震惊的时候,他听到了敲门声,之后便是他万料不到的人声:“波特?”   从床上跳起,哈利扑到门边,猛然打开门,外面真站的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他不由地揉揉了眼睛,琢磨这人是不是别人用魔法伪装的,但对方一开口他便打消疑虑:“波特,你能不能用你那格兰芬多的大脑稍微作一点正常人的思考?你要我远离莉莉的前提是你能照顾好她,你能吗?”   说话间西弗勒斯推开哈利进了房间,他大步走到床边,俯身细细地观察熟睡中的婴儿,好久后,他直起身来,面对着哈利:“你用了昏睡咒?”   哈利听出了西弗勒斯口气中的不赞同,有些恼怒:“对,但一直哭闹对她也不好不是吗?还有,斯内普,我没有允许你接近她!”   西弗勒斯盯着哈利,嘴唇翕动,但没有说话。   被指责的哈利感到刚才冰冷的情绪与如今的怒火交织成一股不断推动他狂暴的力量,他克制不住地拔出了魔杖,倒握着,杖尖朝地,他压抑到连自己都能察觉到手在发抖。   而——不知死活的西弗勒斯却冷笑了一声:“波特先生,你有权利责罚我,并不需要魔杖。你忘了你我之间的契约吗?”   哈利愤怒地抬头瞪着西弗勒斯,却在那双黑色的眼瞳里意外地发现了意外。   西弗勒斯离开床边,向着仍贴着门口的哈利走来,他的脚步显得踌躇,开口时语气迟疑:“哈利?”   突然的直呼名字让哈利怔了怔,他呆呆地看着西弗勒斯,大概三秒钟后,他像是被吓到一般地跳了起来。   他在自己脸上摸到了眼泪,指尖上的湿润,没错,真的是眼泪。   一时间哈利也傻了,他难以置信,怎么会流泪呢?他已经是连独自面对九死一生的命运时也挤不出一滴泪的那个“活下来的男孩”。这明明不是生死关头!   直到西弗勒斯再次说话,哈利才回过神来,他猛偏过头去,不愿面对西弗勒斯那不知是何意义的视线:“不是‘波特先生’了吗,斯内普?这个世界上我最不需要的东西,就是你的同情。”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会,倏然发问:“那,命呢?”   哈利没听懂,反问:“什么?”   “你希望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波特先生?服从?你拥有我的一切,除了我对斯莱特林和马尔福的忠诚,这是我唯一剩下的东西。”   哈利低下头,他轻声回答:“我不知道。我不要你的服从,我不是你的主人。”   “那你要什么?”西弗勒斯步步紧逼。   “看在梅林的份上,我不知道!”哈利咬牙,“我真的不知道!邓布利多把你……把你当成我的责任扔给我,我也只有接受,因为我不想你死!我的确反感了你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和你生活在一起,你能给我什么?西弗勒斯?我想要的,是一个家,一个……一个值得我信任也信任我的伴侣,甚至,甚至梅林允许的话,他可以爱我!”   西弗勒斯仿佛被哈利的话震住了,黑色的瞳仁急速收缩,他闭上了眼,极度缓慢的语速:“……哈利,你要我……爱你?”   哈利沮丧加伤心,他习惯性地扒拉起他那头凌乱的黑发:“那是痴心妄想是不是?你尽管嘲笑我吧,西弗勒斯。在你心中,我,可能还包括莉莉,永远都比不上斯莱特林,比不上马尔福……哼,还是德拉科.马尔福。”   他语气中的忿忿不平让西弗勒斯微微扯动了嘴角,他重新看向哈利:“我是个斯莱特林,哈利,德拉科是我的教子,马尔福家族最后的血脉,他的父亲曾经是我学生时代唯一的朋友。”   “所以呢?”   停顿了很久,西弗勒斯说:“我并不想重提往事,但哈利,我给过你我的命。”   哈利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重重地打了一拳,他脸色顿时煞白,呆若木鸡地盯着西弗勒斯,那年长的巫师也看着他:“我仍然可以给你,为了你,为了莉莉。”   37、   黑暗阴谋发端的争执经过闹剧般的离家出走后,以哈利领着孩子和西弗勒斯一同回家而结束。   哈利反刍着西弗勒斯不带表情说出来的话,五味杂陈。   那老巫师没有提“爱”,这很符合他的个性,就像邓布利多始终把那个词挂在嘴边一样。事实上,哈利自己也没搞清楚,他要的到底是什么,“家庭”这个词对他和西弗勒斯来说,大概都是捉摸不透、飘忽不定的模糊事物吧。   两个童年伊始就不曾体会过家庭之爱的男人。   哈利甚至也不清楚,他冲动中爆发出的感情,是不是就是世俗意义的“爱”。在这点上他很羡慕罗恩与赫敏,他们自然而然地在一起,尽管有过误会,但从没有怀疑过自己不能爱。   是内心无能为力的不能,而不是受缚于外在条件的不能。   然而哈利知道西弗勒斯愿意为他去死,那老巫师的命的确是给过他的。   作为一名双面间谍,西弗勒斯不遗余力地保护着哈利,甚至在被那“活下来的男孩”厌恶、憎恨的时候也是如此。   最后大战来临之前,当他的身份暴露,他曾侥幸逃脱过黑魔王的追杀,本可以一直躲藏避祸,却为了给哈利传递信息而现身。   当时的哈利并不相信他,厌恶的情感战胜了理智的判断,直到西弗勒斯差点死在食死徒的手中,他们才真正了解到这个黑魔王曾经的奴仆真是他们的战友。   或许,愧疚也是哈利答应邓布利多这不近情理的要求其中一个原因。   哈利不希望西弗勒斯死。   至少不要死得那么凄惨,因为黑魔王而死。   西弗勒斯将孩子重新安置回婴儿床,回到起居室,见哈利仍呆坐在靠椅上,双目无神地发呆,他不由皱起了眉头:“哈利,你到底要盯着你那双丑陋的皮鞋多久?即便你改不了麻瓜的爱好,至少你的审美也该有些长进。”   哈利回头,绿色的眼睛眨了眨:“现在太晚了,是不是明天再通知纳威?”   “隆巴顿先生吗?”西弗勒斯眉头皱得更深,“从礼节上的确是。虽然我看不出为什么要通知隆巴顿先生。”   “因为纳威的心上人是德拉科.马尔福。别问我更多的问题,我回答不出来。”哈利讪笑一声。   西弗勒斯张了张嘴,保持了沉默。   “还有,我想我们可以到天亮再来讨论怎么救马尔福的问题,现在……西弗勒斯,我想问你,你说你愿意给我你的命,是不是代表在你心里,我也……很重要?”   西弗勒斯本想嗤笑以对,然而哈利那双漂亮的绿眸里隐隐渗出的惊悸让他恍惚间,像看到那个初进霍格沃兹的无知孩子,他走到哈利坐着靠椅旁边,在他身边单膝跪下:“你知道答案,哈利。”   但他的姿势显然让哈利不悦,年轻巫师索性从靠椅上起身走开,转过来不满地嚷道:“又来了!西弗勒斯,我要的不是你的……不是忠诚!我不是你的主人!”   西弗勒斯并未跟着起身,他保持跪姿不动:“你是谁呢,哈利?”   反将一军,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哈利怔了怔,也对,他是西弗勒斯的谁?不是主人,而是家人,他们有共同的孩子,是配偶吗?   哈利摇摇头:“我不要你对主人的忠诚,也不要你的命,这些我都不要。你希望我救马尔福,我就去救,你希望我为你做的事,我都会尝试去努力,我想保护你,西弗勒斯,我想要保护你,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看到你痛苦,我……”   “哈利。”西弗勒斯站起来,注视着哈利,沉默了良久,他沉下视线,“在你说出你的要求之前,我没有想过和你能有任何关系。”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不确定的迷惑,“你对我来说当然很重要,你是莉莉唯一的孩子,我保护了你那么多年,我想我大概是比阿不思更知道你是个自大、傲慢、固执的混蛋……”   哈利忍不住反唇相讥:“教授,我想这些形容词也适合你!”   “……我赞成。”西弗勒斯扯出一笑,“我们并不喜欢彼此,不是吗,哈利?”   哈利微微仰起头,他感到沮丧,在他爆发出那么强烈的情绪后,仍然打不开该死的斯内普那扇以吨位计量的心门,也不能拔动他的身高,好让他居高临下有些气势:   “但我爱上你了!对,你还是那个自大、傲慢、固执、严格到令人发指的老教授,但我已经不是学生了,也不是需要你保护的未成年巫师,我是跟你结婚,并且有了孩子的男人,我要求的,不是主仆间的忠诚,而是伴侣间的信任——你应该……不,你必须相信我,相信作为你丈夫的我。”   若不是哈利的表情过于严肃,甚至带着一种“你要是嘲笑我我就崩溃”的怪异神气,西弗勒斯肯定要抓住这机会狠狠打击他。   他只好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马尔福的事情太大,我不能确定你们这些正义感十足的格兰芬多是什么态度。这件事你要指责我,我无话可说。至于其它……莉莉是我的孩子,大概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我能不爱她吗?你……我还能离开你到哪里去?契约只约束了我,没有约束你,能离开的人只有你。”   哈利恼火:“所以?你相信我吗?”   西弗勒斯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这显然让年轻的巫师再一次感到挫败,他眼神黯了黯,倏然头一侧道:“说你要我。”   “哈利?”   哈利双手抱胸,祖母绿般的绿眸直直盯着西弗勒斯:“说,你要我。要我抱你,如果你说不出来喜欢我的话,至少你应该承认你喜欢我……嗯,和你做x爱。”   挑衅的气焰让西弗勒斯语塞,在他的踌躇中,哈利眼中的色调愈发黑沉,他到底叹了口了声,鼓足勇气,大步上前,抓住这个年纪只有他一半且身高也不如他的克星男孩——男人,他的丈夫,主动亲上了那因为各种情绪而绷紧的嘴唇。   那位年轻的丈夫起初是浑身一僵,很快便重新夺回了主动权。   两人都站着的话,哈利身高上占劣势,所以他极快得把西弗勒斯推入靠椅,无杖无声魔法除去他身上的衣袍。   当亲吻结束,哈利滑到西弗勒斯身下:“Separate your thighs。”   西弗勒斯听从了命令,很快,他不由地叫起来,双手不自觉插入哈利的黑发中,当哈利舍弃前端,直接用唇舌……那前所未有的快感与甚至刺激着他的泪腺,他难自制地试图合拢双腿,却被哈利的手臂挡住。   羞耻与快乐同时顺着脊梁从后?窜上,意识也随之模糊的时刻,他听见哈利颇得意的轻笑:“你会爱上我的,西弗勒斯,你会。”   傲慢自大的格兰芬多!他不由在心底嘀咕了一句,却没出口,继续沉溺在哈利带给他的爱y欲中,并在哈利真正进入身体的瞬间先到了高x潮——   这是婚姻给他的,合法的交x欢。   “我们可不可以再要个孩子?”哈利问。   又一个波特吗?西弗勒斯抱着哈利的腰,感受着哈利的冲刺,忽然觉得,这个念头也并不是那么的荒唐。   38-39   38、   在家庭矛盾得以缓解之后,就要开始解决燃眉之急的外部问题:德拉科.马尔福被掳走的事情。   说明与讨论是在霍格沃兹的校长室进行,与会者包括现任的校长、副校长,新任的两位教授,两位教授的好友两人。   起先是由哈利硬着头皮作了一番含糊其辞的说明,在赫敏再三的追问下他终于吃不消地撤退,把后续任务交给了西弗勒斯。   魔药教授到底曾经是格兰杰教授曾经的教授,他没有哈利面对念书考试高手的好友时那难以言喻的负担,冷静而简短地回答了赫敏所有的问题。   一直陈默不作声的纳威,是直到说明结束,才轻声问了一句:“马尔福还能活下去吗?”   他的问题一针见血地残酷,竟然像给大家施展了沉默之咒,顿时室内一片寂静,连罗恩咽口水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约莫五秒钟后西弗勒斯冷冷地回答,“不过,你们可以用格兰芬多的乐观来揣测,毕竟曾经作为活体魂器的某个笨蛋还活得好好的。”   哈利坦然接受其余诸人同情的目光,挠了挠头,对纳威说:“我们先把马尔福救出来,接下来的事情再一起想办法,总有办法的。”   纳威尚来不及反应,罗恩已然苦笑:“虽然我不想打击你,伙计,不过你知道去哪里救吗?他们可不是食死徒啊,没有印记,我们怎么辨认谁才是伏地魔的追随者?”   哈利一怔,这倒真是个问题。   在伏地魔死亡的时候,带有印记的食死徒因为契约的强大能量,而无可避免地也走向消亡,除了被邓布利多和来强留下的西弗勒斯。现在仍然忠诚于黑魔王的男女巫师们,与正常人并没有任何区别,他们怎么能知道谁才是那萌芽的秘密邪恶组织的一员?   身为校长的麦格夫人叹了口气,试探着说:“也许可以借助魔法部的力量?”   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程度有轻有重地流露出厌恶的表情。   西弗勒斯扫了哈利一眼,开口说道:“办法是有,不过要波特同意。”   “我?”哈利反手指自己,莫名其妙。   西弗勒斯只是看着他,并没有解释。   哈利疑惑的表情僵着数秒后顿消,他从座位上跳起,大叫起来:“你想做什么?”   赫敏见状,即刻明白过来,她也起身,温和地劝哈利:“哈利,让斯内普教授把他的主意先说出来好吗?”   西弗勒斯叹了口气,在哈利逼人的视线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黑魔王有能力的追随者几乎都在战争中死光了,现在仍在兴风作浪的,应该都是当时还没有资格成为食死徒的年轻巫师,他们甚至可能连N·E·W·Ts都没有通过——说到这里,他扫了一眼曾经的四位学生,那已经毕业的四个格兰芬多不知为何竟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一丝寒意。   “他们恨我,毫无疑问。但是如果我加入他们,他们肯定会接受。马尔福体内的邪恶魔力并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他们把他抓走,现在一定已经吃到苦头了。”   他再一次闭了嘴,场中不是瞎子的人都已经看出哈利的脸色已经铁青,且渐渐转黑。   赫敏干咳着替魔药教授把话接完,同时也帮哈利说了话:“斯内普教授要去加入他们吗?可是,我不觉得他们会相信你,这样实在太危险了。”   “德拉科靠自己的力量控制不了黑暗魔力,没人帮忙的话,那股力量会直接夺走他的神智。”西弗勒斯没有反驳,平和地岔开陈述。   “我不同意!”哈利盯着西弗勒斯一字一句,接着扔下“我去上课”便转身大步走出了校长办公室。   这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就像当初邓布利多告诉哈利,要救西弗勒斯的话,哈利必须与那可憎的教授结婚一般,哈利只会选择救,不可能还有其它选择。   郁郁不乐地把课上完,哈利转道去老韦斯莱夫人那里接回莉莉,抱着孩子回到地窖,西弗勒斯并不在屋内,这让哈利骤然紧张起来。   他找遍整个房间都没找到西弗勒斯的身影,心跳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发急促,他紧抱着莉莉,试图通过契约的作用寻觅魔药教授的行踪。   孩子不合时宜地大哭起来,哈利心急如焚,但无论他如何集中魔力,他仍然追踪不到西弗勒斯的下落,惊恐不知不觉蔓延开来,魔力骤然间暴涨,甚至压迫地哈利自己都有些难受,更不要说他手中的婴儿。   莉莉拼命地扭动着小小的身体,已经哭不出声了。哈利只觉得胃里一阵阵地翻涌,他弓下身,开始干呕,随着魔力不受控的翻腾,屋中的一切可以移动的物件开始飘起、旋转,起先是如茶杯之类小型的东西,接着是桌椅——   哈利越是试图收回魔力,恐惧与慌乱便越厉害,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形,全然不知所措直到一个声音钻入他的脑中:“哈利,闭上眼睛,冷静下来!”   已经濒临崩溃的格兰芬多顿时心情放松了大半,他依言照做,那声音继续在他脑中说话:“那是你的魔力,别用它伤害自己,还有我们的女儿。”   这话让哈利不由一惊,他慌乱地睁开眼,看向怀中的同样紧闭着眼睛的莉莉,孩子的表情并不痛苦,但是吐出来的垢物却流得身上到处都是。   魔力造成的风暴最终是平息了下来。   西弗勒斯悬着的心刚放下,见哈利一脸惊惧地拍着女儿的背,不由又高高吊起,他疾步冲过去抢过莉莉,掏出魔杖仔细检查之后,终于有空抹去额头上的汗水。   “她被你的魔力震晕了。还好,你并没有施展攻击性的魔法。”西弗勒斯道,“我先去帮她换衣服,哈利,你要是冷静下来的话,就把屋子收拾收拾,你的破坏力比地震还厉害。”   哈利只觉得头疼地厉害,不过看这一地狼藉,他还是心虚地忍耐着疼痛,使用魔法将损坏的东西恢复原状,再将它们回归原位。   等西弗勒斯从卧室出来,哈利上前一把抱住他,愤怒地指责:“为什么我用契约魔法都找不到你?我以为你出事了!”   过了一会儿,西弗勒斯疑惑的声音答道:“我不知道,哈利。我去买魔药药材了,我以为这不需要报备。”   “不,”哈利放开西弗勒斯,“只是这样的话,我不可能找不到你啊!”   西弗勒斯皱起了眉。   39、   哈利结结巴巴地说:“我以为你……又……”   西弗勒斯紧盯着哈利,目光中充满审视和猜疑,片刻后他稍稍舒缓了眉头,却又即刻皱起,有些不耐烦地说:“我并不愚蠢,波特,不会自寻死路。我不打算让莉莉只在你的照顾下长大,你到现在仍然不会帮她洗澡。”   “谁说……”哈利大声反驳,声音却又很快弱了下去,他瞅着西弗勒斯,露出了会心的一笑。   他们再次尝试了魔法契约的联系,但这一次却没有任何问题。哈利能清楚地探入西弗勒斯的意识,西弗勒斯配合着他,主动展现了栩栩如生的回忆:与魔法植物商贩讨论什么时候到货之类的鸡零狗碎场景。   “但是,”哈利困惑,“我当时真的是用尽办法都还是找不到你,怎么回事?梅林,绝对是真的,我也没兴趣心血来潮把家里天翻地覆,还差点伤害到莉莉。”   西弗勒斯沉思着,他示意哈利一起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缓缓开口道:“你再试一次,把你的情绪或者别的什么输入给我。契约有效的话,这对你是轻而易举的事。”   哈利眨动着祖母绿的眼睛,凝视着西弗勒斯,他在脑海里勾画着现下他能想像的场面——   西弗勒斯抱着莉莉,他向着哈利微笑,那并不英俊的面容与硕大的鼻子仿佛也因为这微笑而柔和起来,不再突兀让人生畏;而他怀中的孩子却已然长大了不少,不再是只会哭和睡的小婴儿,她穿着一件漂亮的粉红色蕾丝花裙,黑色的头发一端别着个同色的小蝴蝶结;她在父亲怀中直着身体,笑容灿烂盛开像早晨的太阳,她向前伸出双臂,一副邀请抱抱的憨态。   ——这一幕消失后,是赤y身y裸y体的西弗勒斯,他平躺着,双腿屈起,原本惨白瘦削的身体如今也多些生气和脂肪,他抬起双手,静静地探向——   “波特!”西弗勒斯大叫,声音里带着气急败坏。   “对不起,呃,”哈利诚心诚意地道歉,“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念头。”   西弗勒斯深吸口气,决定暂时忽略掉这些枝端末节的东西,他用教授的口吻向哈利说:“我看不出契约有任何问题。哈利,如果你之前的遭遇是真的,那它可能是偶发性的情况,这可能是某种征兆。”   “好的还是坏的?是预示着你可以摆脱这契约了吗?怎么办到的?”哈利倏然紧张起来。   沉默了许久,西弗勒斯才道:“有两种可能。一是问题出在你的身上,但刚才我们证明过,显然不是这样,你的魔力稳定强大,完全可以支撑契约的维持。”   哈利挨着西弗勒斯,此时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年长巫师的手。   西弗勒斯又顿了一顿,继续:“还有种可能,自然就是我的问题。或者有什么东西阻碍了契约的联系,又或者……”   他没有说下去,快速地瞥了眼哈利,紧绷起嘴唇。   “或者什么?”一阵战栗爬上脊梁,哈利盯着西弗勒斯的脸。   但魔药教授面无表情,又沉默了一小会,平静地回视着哈利:“我的魔力在减弱。再强大的魔法契约也只能存在于两个巫师之间,如果一方是麻瓜,契约是根本不能生效的。”   哈利花了一些时间才理解西弗勒斯话中的意思,他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将西弗勒斯的手握得更紧。   两人相挨着坐,同时陷入难以形容的压抑沉默中。   尽管经历过魔法世界的动荡,颠覆性的大战,但由于从入学伊始便生活在危机中,哈利的生活随时可能遭受各种想象不到的险境,他一直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像赫敏那样好好地学习这个充斥魔法的世界规则。此刻他本能地察觉到,如果西弗勒斯魔力减退,那一定是种恶兆,可他并不能很清楚地明白到底会发生什么。   他看着西弗勒斯,希翼对方能为他讲解,而这希望随着西弗勒斯的默不作声而渐生恐惧,他的魔力开始小小地碰撞,西弗勒斯敏锐地感觉到了,转向哈利,注视着那对熟悉的绿眸说:“我也不清楚。大概还是和那个人有关。你知道,当他死的时候他带走了所有食死徒,本来我也该死的。”   哈利只觉得口干舌燥:“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的魔力消失得彻底,那么我和你,当然和其他人也是,之间的契约也将无效。”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的食死徒标志不也就失效了吗?”   西弗勒斯给了哈利一个赞赏的眼神:“嗯,反应很快,小格兰芬多。可惜,这答案是我不知道。这魔法已经形成了有形的标志,和纯粹通过语言仪式缔结的契约并不能完全等同。至于会有什么后果……我们只能走着瞧了。”   “不!”一股挫败与愤怒交杂的火焰燃烧在哈利心头,他难以自制地拽住西弗勒斯地胳膊,眼中的颜色由祖母绿而转为墨绿,“你是在暗示我你可能会死对吗?!”   西弗勒斯罕见地咬着唇,数秒后才平静地点头:“是的,哈利,是的。”   哈利霍然起身,焦虑地往门口走:“我现在就去找麦格校长请假,既然和那个人有关,那无论如何都要尽快找到德拉科.马尔福才行。”   西弗勒斯忙起身,正要出声阻止,卧室里莉莉已然快他一步,用嚎哭达到了目的。   他走向卧室,回头却看到哈利仍然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由也停住了,回身向那他看着长大的男人说:“哈利,过来,眼前的事情才最重要。”   哈利翕动着嘴唇,但到底什么也没说,跟着西弗勒斯走进卧室。   莉莉从襁褓中挣脱出小手,在空中使劲地挥舞,小脸皱成了一团。   西弗勒斯将她抱起,留心地观察了一会,指挥哈利:“我抱着她,你能去冲牛奶吗?”   哈利点头,过了不多时便摇着奶瓶重新过来,交给西弗勒斯。年长的巫师抱着嗷嗷大哭的孩子示意哈利细看,轻笑:“看,已经可以哭出眼泪了,眉毛好像也在慢慢地长出来。”   听到这话,哈利忍无可忍,也不管莉莉饥肠辘辘饿得哇哇叫,猛一把抱住西弗勒斯,声音禁不住哽咽起来:“不,你不可以死。”   西弗勒斯全身一僵,将奶嘴塞入莉莉的嘴里,冷静地道:“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哈利,至少我现在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哈利深吸口气,压抑着一切负面的情感,同样平静地回问:“还是要尽快找到马尔福,是吗?”   “对。哈利,你应该考虑我之前提过的办法。我不愿意惊动魔法部,现在组织中的那些人当时根本不是食死徒,他们大多是自以为是的年轻人,自以为是的斯莱特林。如果魔法部插足,这些人就全部没有机会了。”   尽管明白西弗勒斯的意思,这个到现在还是斯莱特林学院院长的魔药教授始终对斯莱特林们有种特殊的宽厚,但哈利仍然纠结不已,可能的话,他情愿自己去战斗,而不愿西弗勒斯去犯险。   40、   那夜哈利本来以为自己不可能睡得着。   西弗勒斯就躺在哈利身边,他的呼吸声宛若海浪一波一波地荡过来,明明是担心地要命,一想到西弗勒斯可能会死,哈利就觉得心痛,但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强烈的情绪之后带来对深深疲劳,哈利还是睡着了。   但睡眠并未给他带来安生,哈利做梦了。   真实而且可怕的梦,梦境里,那个无脸人再度回来,狰狞地笑着,他的身下,匍匐着无数看不见容貌的男女巫师,哈利直面着他,虽心知这是个梦,仍然止不住心悸。   那个本该死去的魔头冲哈利叫嚣着:“波特,你赢不了我,永远都赢不了。”   哈利深深地吸了口气:“你输了,里德,你从来就没有赢过,但今天更不可能了。我打败了你,把你丢入地狱,你不会再复活了,不会。”   无脸蛇男大笑:“你真这么认为吗,波特?”   哈利听见无数充满恶意的笑声,尖刻而不详,直刺他的耳膜,他忍不住掩住双耳,一步一步向着伏地魔和他的奴仆们走过去。   匍匐在那无脸蛇男脚下的奴隶中突然站起来一个,他背对着哈利,但哈利仍能看出在宽大黑色的长袍里,是个年轻的男人。   “你不会赢的,波特。这不是一场拯救世界的战斗,完全不是。你能做的事情不多。邓布利多想尽了办法,甚至在临死前还找到了利用你的魔力和古老的主从家庭契约来延续生命的方式,但是波特——你依然不会成功。”   他的声音哈利熟悉,那毫无疑问是德拉科.马尔福,他们虽然一直不和,到底还是同学了那么几年,他不可能认错,可是这个梦中的马尔福的声音里却像是隐隐蕴藏着某种邪恶的魔力,即便是哈利,听到这段预言也不禁心神一颤。   哈利明白,这并不只是单纯的梦了。   他又走前一步,这次,他感受到了另一面威慑的魔力,他甚至感觉到额头上那许久不曾有过异状的闪电伤痕隐隐作痛。   “我会。”哈利大叫,“你们带不走他!”   又是笑声,仿佛从烈火熊熊的炼狱直接蒸腾上来的笑声,四面八方地响起,哈利额上的疼痛随着这笑声的放肆愈发剧烈。   “他本来就是属于我的。”还是马尔福的声音,但是奇怪的是,似乎在某个方面,这与哈利至今难忘的伏地魔的声音有相像的地方。   他不是你的。哈利只觉得怒火快要冲出胸膛。   从最初邓布利多提了那个荒谬的要求,而他答应开始,西弗勒斯就不再是别人的了。两人花了那么多时间与精力,互相妥协、彼此了解,好不容易走到了这天,他们终于可以……至少是心平气和地商量着事情,哈利甚至有信心假以时日,那个严苛刻薄的老教授一定会爱上他……   当他们还没到这一步,西弗勒斯怎么能……?   哈利绝不允许,光是想像,他便已经不寒而栗了。   “你带不走他!不可能的!”   “我们走着瞧,波特,我们走着瞧。”这回是彻彻底底伏地魔的狞笑,不等哈利再有任何反应,梦境登时像摔落在地的镜子般粉碎,哈利猛然从床上坐起,气喘吁吁——   还好,没有吵醒西弗勒斯,哈利松了口气,起身走近婴儿床,小莉莉沉沉地睡着,双手握拳高举过头,据说这是婴儿健康舒适的象征,哈利不由地对着那张可爱的宝宝脸微笑起来。   当他回到床上,哈利倏然发觉不对劲。   西弗勒斯还是没有醒来。   这种事情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西弗勒斯几乎是浅睡的代表性人物,最初他们同床共枕的时候,只要稍有动静,西弗勒斯就会醒来。而哈利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他醒着而西弗勒斯睡去的印象。   这让哈利不安,他凑前,贴着西弗勒斯的鼻尖观察,还好,魔药教授的呼吸平稳,表情平和,不象是遭遇了什么恶事。   他试着推了推魔药教授,没有反应,西弗勒斯还是睡着,一动不动。   哈利终于意识到不妙,他枕头底下摸出魔杖,执在手中,用尽他能记忆的所有检查魔法,却得不到任何结果。   这下他完全是坐立不安了,有好一阵,他直勾勾地盯着陷入沉睡不醒的西弗勒斯发怔,脑子里混乱如一团浆糊。   最后是莉莉持续不断的哭声惊动了哈利,他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西弗勒斯的情况不是他独自可以解决的,他抱起莉莉,手忙脚乱地喂她喝牛奶,替她换上干爽的尿片,抱着孩子在卧室茫然一阵,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便毫不犹豫地联系罗恩。   十分钟后,罗恩和赫敏通过飞路粉从壁炉里爬出来,不及整理,哈利已然候在壁炉前,一手抓住一个,心急火燎:“梅林啊,我试了一切办法,他都醒不来!”   罗恩叹了口气:“哈利,看在梅林的份上你先冷静下来。斯内普教授还好好地活着不是吗?”   “但是……”三人在壁炉前的靠椅上坐下后,哈利将他之前他与西弗勒斯失去联系、契约无法生效的事情以及那栩栩如生的梦境讲了出来,他不自觉地用手掌摸向额头,迟疑着,“我不觉得这只是梦。”   罗恩面色很难看,他扫了一眼赫敏:“看来那混蛋连我们结完婚再回来都等不及,我们这几年到底在忙什么?”   赫敏没理会罗恩半带俏皮的感慨,直截了当地对哈利道:“哈利,我觉得有可能是黑暗魔力影响到了你们的契约,甚至是你们自身。你做的那个梦就是证明——只不过,也许是你比较幸运,反正总是有些理由,你没有陷入到黑暗魔法中,但斯内普教授却不行,他没办法靠自己的能力出来。”   哈利听得直眨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向罗恩,罗恩更是理所当然地摇头,他们两从学生时代起就不是理论家,直到今天也一样。   赫敏耐心地继续解释:“嗯,就用麻瓜的说法吧,这种情况下有点像被噩梦魇住,明知是梦,却怎么也醒不来……能明白吗?”   其余两人一起点头。   “但是你们遇到的情况并不单纯只是噩梦,它背后一定有魔力的作用,所以,斯内普教授醒不来——”   “赫敏,我现在不想听你分析原因,”哈利打断她,“我只想知道怎么办?他一直睡着,会不会有危险?”   “肯定的。”赫敏断然地说,“如果时间久了而我们没办法把教授拉出来的话,黑暗魔法会把他完全吞噬掉。”   哈利猜到了答案但听到赫敏的话仍然止不住打了个寒战:“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去他的梦里找他,带他出来。哈利,这应该只有你能做到。”赫敏说。   41、   赫敏想出来的办法是哈利完全没有猜到的:Legilimency。   这种高深的魔法咒语,因为少有练习的机会,哈利尽管是懂得运用,并且也曾有对斯内普反击成功的例子,不过他仍是觉得毫无把握。   何况现在是对着昏迷不醒并且丝毫没有抵御能力的西弗勒斯。   “万一失败了怎么办?”哈利紧握魔杖的手心直冒汗,他盯着紧闭双眼的西弗勒斯,只觉得呼吸都快要紧张到停止了。   罗恩与赫敏站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赫敏抱着莉莉,罗恩则拿着奶瓶——莉莉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非常焦躁,拒绝入睡,只要一把她放入婴儿床她就大哭,无可奈何下,赫敏只好始终抱着她。   “哈利,”罗恩显然快要被小婴儿时不时垮下来,仿佛即刻要爆发的表情腻透了,他叹着气说道,“你有没有听过叫不醒的睡公主,失败的王子这种童话?如果以后你给你女儿讲这种床头故事,你就等着她爆哭到你抓狂吧!”   “西弗勒斯又不是公主——当然我也不是王子。”哈利果然因为罗恩的俏皮话而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转向赫敏,强咽着唾沫再次求证:“嗨,你保证这有效吗?”   赫敏慎重地回答:“我不知道。但哈利,我想我们只能冒这个险。”   哈利深深地吸入口气,他闭上双眼,将魔杖的前端对准西弗勒斯,集中全副精神,最后把牙一咬:“Legilimency!”   咒语生效了。   哈利心情却只不过缓和了三秒钟,他进入到西弗勒斯的意识深处,却不幸什么也看不见。四周黑得跟墨汁差不多,不管哈利怎么费力地瞪大眼睛,仍然分辨不出任何东西。   但他能听到声音。   是一个少年微弱的哀求声,起先哈利听不大清楚内容,但渐渐地,少年话中的每一个单词都准确无误地传入哈利耳中:“求求你,让我成为你的……”   哈利的心不禁提到嗓子眼,这少年是谁?难道西弗勒斯曾经做出过胁迫一个孩子屈从的事情吗?   随之而来的另一个声音既让他安心,又让他倒抽口冷气:“我不需要不忠诚的仆人,不需要会与‘泥巴种’亲近的仆人,这会折损我的尊严,你明白吗,孩子?”   回答的声音哈利无比熟悉,曾是缠绕他整个少年时期的噩梦之声,他屏息静气中等来少年的哭泣。   但只有小声而顺从的泣声,少年没有再哀求,仿佛已知那是徒劳的事情。   依然是黑暗,吞没一切的黑暗。   某个角落里突然炸出个清亮的年轻女声,饱含怒气与难以置信:“西弗勒斯,你这个混蛋!”   为了向“那个人”献出忠心而要牺牲自己的友情吗?哈利揣测着,他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耐心地等待,但是渐渐上升的焦躁让他愈发难受。   为什么一定要走上那条坎坷的路呢?为什么?   种种疑问在哈利心里不断发酵,他不知不觉中紧咬住了下唇。如果是他的话,如果他处在西弗勒斯那样的环境,作一个斯莱特林,聪明而孤僻,置身于崇尚强大魔力而无视善恶的伙伴当中,他会怎么选择?   若是罗恩和赫敏最开始就是站在邪恶一方的,他会不会也为了迁就和得到朋友们的包容,而做出错误的选择?   哈利不知道,但过去已经没有假设的必要,至少西弗勒斯选择的这条路,毫无疑问是错的。这错误引起的可怕后果,甚至延续到了今天。   极有可能让他们的女儿,失去一位强大的父亲。   “我没有错!”一声倔强的申诉把哈利吓了一大跳,他凝神听去,还是那少年的声音。   少年不再是起初的哀伤的啜泣,哈利仿佛能看见那个倨傲自负的斯莱特林:“我当然没有错。我是斯莱特林,我是魔法世界最高贵的巫师之一,我崇拜强大的魔力,我憎恶麻瓜,也包括非纯血统的泥巴种。”   这语气平静而自信满满,却让哈利胸中的梗塞更加巨大,他难受地要反胃了。   “不是这样的!”哈利想吼,不要走那条路,不要跟那些人在一起,你会后悔,你会失去你最重要的一切,然后……   但哈利的声音湮没在随之而来的狂笑中,那笑声是如此地狂妄,满溢着邪恶,激荡着强烈而不详的感情,甚至让哈利也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双耳。   笑声持续了不短的时间,在哈利几乎禁不住要使出攻击魔法的时候,终于渐渐平息。哈利大口地喘气,他刚才差点就忘了,赫敏郑重地叮嘱过他,不管在意识中遇到多么糟糕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失控攻击,那势必要伤害到教授的精神,极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可是他仍然没有控制住自己,要不是那笑声先平歇……   察觉到这点的哈利仍不住懊恼地咋舌,他将魔杖取出,打算尝试一下Lumos能不能管用的时候,倏然间,一个声音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响起:“波特,你救不了他的。”   哈利猛然回头,黑暗化为淡灰,他身边站着他过去的魔药教授,他现在的伴侣。   西弗勒斯低头看着哈利,脸上毫无表情:“你救不了他,放弃吧,回去。”   “不,”哈利伸手抓住西弗勒斯的长袍衣袖,“我一定要救你。”   “不要这么固执,小格兰芬多,”这声伴随着叹息与苦笑,“每个人都要选择自己的路,然后承担应该承担的后果。”   “我不明白。”哈利迫切地道,同时把西弗勒斯抓得更紧,“为什么我们之间的契约会失效?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事?西弗勒斯,是不是?”   至少有两分钟的时间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但他也并没有消失,这对哈利来说,兴许是件好事——既然存在于自己的意识和记忆里,西弗勒斯要躲避哈利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终于,在哈利近乎目不转睛地注视下,西弗勒斯微微点了点头。   接着不等发问,他自行解释起来:“德拉科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承受不了那……伏地魔恐怖的魔力,如果任由它存在,虽然暂时,它还不足以变成一种威胁,但德拉科却会被它控制,最后完全丧失独立的意识。”   这段话里西弗勒斯一个词都没有提到自己,但哈利即刻明白过来,他停住了呼吸,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手也不自觉松了开去。   “波特,我和德拉科之间也有强力的保护契约。通过这个契约的能量,我把驻留在德拉科身上的魔力一部分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我能活下来,起初是靠着阿不思和你的力量,现在阿不思已经走了,就是你和……我们的女儿,只是莉莉还太小,她没有足够的魔力代替那个老巫师,魔法世界谁都不行。”西弗勒斯慢慢地说着,他看着哈利,放柔了声音,把话接下去,“哈利,我早有死在黑暗里的觉悟,自从我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你再一次把莉莉带到我面前,我很感激你,我想……也许,一起过一辈子的话我可能会给你你要的东西。回去吧,哈利,回去照顾莉莉,她需要你。”   “你呢?你不需要我吗?”紧握住魔杖,哈利再一次抓住西弗勒斯的衣袖,愤怒与悲伤像是直接把他扔上了煎锅。   西弗勒斯露出半带嘲弄半似认真的一笑:“答案一直没变,哈利。”   42-43   42、   魔法是成功了,但是哈利并没有能把西弗勒斯带回来。   天亮之后,哈利抱着莉莉,与罗恩、赫敏一道,冲到校长麦格夫人的家中,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   商量来商量去,麦格夫人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似乎只有通知魔法部,发动更多的力量来寻找德拉科.马尔福的下落。   至于这个举动可能又会让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霍格沃兹受到影响,更严重的话,甚至会加重学院间的分裂——事到如今,也没办法顾虑太多了。   “不过,哈利,”临去魔法部前,麦格夫人叹着气,不无沉重地对哈利说,“如果真的像西弗勒斯讲的,他的生命有部分是靠着阿不思的魔力才支撑下来,恐怕就算我们……”   她没有把话说完,哈利咬了咬唇,猛挥手:“我不会让他这样死的。”   从校长家里出来后,赫敏担心地看着哈利:“嗨,你现在怎么打算?我们能帮什么忙呢,哈利?”   哈利注视她怀中莉莉恬静可爱的睡脸,慌乱地眨动着眼睛,借此收敛几乎要掉出来的眼泪,梅林!该死的,他要怎么做?   “伙计?”罗恩把手放到了他肩头,哈利深吸口气,向两人勉强笑了笑,又看向莉莉,说:“罗恩,我可不可以请你爸妈帮我照顾小莉莉?我……我觉得以我现在的心情,可能照顾不来她……”   “当然没问题。”罗恩满口答应,“一会我跟你回去,把莉莉的东西收拾好。放心交给我爸妈吧,多久都行,绝不要小看养大了一堆小孩的夫妇!”   “哈利,我和罗恩也会帮忙的。你就不用担心莉莉的事了。还有什么吗?”赫敏见哈利像是陷入了思索,追问。   哈利点头,他转向赫敏:“这件事说不定还要靠你,赫敏,你读的书比谁都多,你帮我找找,有没有提到西弗勒斯这种情况的资料,多小都行,哪怕擦点边,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   哈利把莉莉交给罗恩与赫敏之后,独自回到卧室,西弗勒斯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哈利上前坐到床边,伸手抚摸上西弗勒斯的脸,幸好,那还是温暖的。   他真的会死吗?哈利从不知道,原来束手无措地等待身边最亲最爱的人无可避免走向死亡是一件那么绝望、可怕的事。他愿意付出一切来挽回西弗勒斯的生命,只可惜,他不知道他该做什么!   哈利躺到了西弗勒斯身边,握住西弗勒斯的手,搁在自己胸口,默默地闭上眼睛。   额头上的旧伤隐隐跳痛,哈利决心不去理会,他现在只想好好确认这个在他身边的人是活着的,暂时不会消失的。   不知不觉中,哈利仿佛睡着了,他猛然惊醒坐起,却发现自己竟然不在床上,不在他熟悉的婚后新家,魔药教授的地窖。   他认出来了,这里是学校附近的大湖湖畔。   可是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波特?”   哈利猛地从地上跳起,转身一看,竟然是西弗勒斯,但魔药教授的惊讶不会比哈利少,几乎是倒抽口气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不知道……我是睡在床上的……你醒了吗?”哈利兴奋地期期艾艾,他上前抓住西弗勒斯的手,对西弗勒斯的皱眉视而不见。   “你弄错了,哈利,这里不是现实,是我的世界。你又进来了。”西弗勒斯叹了口气。   “但……但这怎么会?我根本没有用任何魔法啊!”哈利更懵懂了。   西弗勒斯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你居然把莉莉丢下了?她怎么能长时间离开你呢?”   哈利没有回话,西弗勒斯话语中指责的口气激恼了他,他死死抓着西弗勒斯不让退开:“你要是真的在乎她,为什么还要扔下她?”   原以为西弗勒斯会冷笑、嘲讽、挖苦……任何属于魔药大师的尖刻哈利都估计了,唯独没想到的是,这一切并没有发生,西弗勒斯只是静静地看着哈利,哈利惊疑不定,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对不起,哈利。”也不知过了多久,西弗勒斯缓缓地吐出这一句,声音很弱,但清晰无比。   哈利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眨动着眼睛,怔怔地盯着魔药教授,但西弗勒斯却没再接任何话,同样只是凝视着他。   那双蕴含了千言万语的黑色眼眸仿佛有了魔法,它们通过与哈利的视线相触,燃烧着他的胸口。   哈利像是要窒息似的从喉咙滚出一声□□:“西弗勒斯,我也可以把命给你。你都不知道。”   又是良久的沉默,哈利感到西弗勒斯动了动,他被年长的巫师轻轻地拥着,那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你是个勇敢的格兰芬多,哈利,照顾好莉莉,好吗?”   这份温暖没有持续太久,随着话音的消散,哈利骤然觉得身体像从高空坠落,他大喘着气,霍然睁开眼,他稳稳地降到了地面,在他之前躺下的床上。   西弗勒斯仍然安安静静地平躺在他身边,有序的呼吸,平和的表情,似乎不过普通的沉睡。   哈利乜着那对曾让他深恶痛绝的硕大鼻子鼻尖,不由自主地亲了一亲:“嗨,我的睡美人,我会救你的。”   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就是之前无意中闯入西弗勒斯的“梦境”中给了他灵感。   哈利并不知道这可不可行,但现在并不是忐忑不安、顾虑重重的时候,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做些什么,西弗勒斯真的会死。   中午时分,哈利把赫敏找来办公室,来的人却多了个纳威。   “哈利,赫敏告诉我了,我能帮什么忙吗?”纳威的样子并不比哈利好看,哈利叹了口气,他们同病相怜。   “尽快找到德拉科,纳威,你有没有点线索?”赫敏代哈利回答。   纳威迟疑着摇了摇头,赫敏耸肩:“看来我们只好让魔法部把学校翻得乌烟瘴气了。”   两人一阵唏嘘,过了会儿,发觉哈利仍是副冥思苦想的样子,都不由地好奇,赫敏担心地问:“哈利,怎么了?”   “我有个想法。”哈利终于说,他慎重的语气一下子把赫敏和纳威的注意力吸引住了,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直到他把自己的念头讲完,问,“你们觉得这可行吗?”   赫敏和纳威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哈利会提出这个主意。赫敏踌躇着回答:“理论上可行。不过你真知道怎么做吗?哈利,要是你也出了什么事,那怎么办?莉莉呢?”   “莉莉,”哈利深深吸了口气,向两人笑了笑,“要是我和西弗勒斯都回不来,以后就由你们负责送她上霍格沃兹了,记得告诉她,分派学院的时候是可以和分院帽商量的。”   43、   哈利想出来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如果西弗勒斯是通过与马尔福的契约,将黑暗的魔力转移到自身,那他应该也可以依法泡制。   利用婚姻契约,把西弗勒斯承受的分担过来,再以自身的魔力相抗衡,兴许可以彻底消灭它。   但这究竟可不可行,谁也不知道。   赫敏和纳威连续查了整整三天的书,仍然是没能找到相关的文字记载,这样的做法,应该是从来就没有人尝试过。   而魔法部到底还是惊动了,不但学校被搅得天翻地覆,整个魔法世界也因着“黑魔王可能卷土重来”这个耸人听闻的消息而消化不良。   《预言家日报》试图采访哈利,自然是给回绝了。   如今的哈利依然给学生上着“黑魔法防御术”,但是一回到地窖,走进卧室,看着几乎没有一丝生机的西弗勒斯就不由陷入绝望。   这几天度日如年。   他真的没办法想像,如果他竟然成了个鳏夫,西弗勒斯真离他而去,他的余生该怎么办,他要如何独自抚养长大莉莉,度过生命中的漫长寒冬?   第四天傍晚,哈利拖着精疲力尽的身体回到地窖。   这日的消息并没有任何转机,他们依然没有找到马尔福。   哈利在课程结束以后,特意去老韦斯莱家看过了莉莉,确认她一切都好后,凝视着孩子那熟睡的脸,心如刀绞。   无能为力的感觉宛若天都塌了下来。   他振作起精神,帮西弗勒斯擦脸和身体,这些事情他不愿意用魔法完成。当把西弗勒斯的长袍脱去后,哈利怔怔地盯着那几日内迅速瘦削的身体,脑中一片空白。   “不行!我不能让他死!”这个念头骤然间占据哈利所有的思绪,他猛然站起来,不再有任何顾虑,紧握住西弗勒斯的手,念起他们缔结契约时的咒语。   瞬间,哈利感到一股深不可测的、恶意不祥的魔力朝他冲来,紧接着,在他刚刚抵御住之后,便是宛若Crucio的钻心剜骨,哈利痛得大叫,却拼命地不肯松开抓住西弗勒斯的手,他跪倒在床边,眼前一阵接一阵地发黑,胸口翻江倒海一般。   虽然疼痛像在凌迟他,但哈利的神智仍然清楚,他万万没想到驱动契约魔法竟然会引发这种后果,简直像是西弗勒斯本人在强硬地拒绝他一般。   当哈利停下与西弗勒斯的契约联系,这份疼痛立刻消停了下来。   为什么?   难道那个已经死去的黑魔王残余的魔力居然还大得可以从哈利手中夺走西弗勒斯?这让哈利怎么甘心?他明明赢了!赢了不是吗?   哈利再一次地尝试驱动契约,建立与西弗勒斯之间的联系,这次的反应更加剧烈,他直接被黑魔法震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到墙上。   被震得头昏眼花的哈利好不容易缓过来,刚站起来,猛看到西弗勒斯的床前直立着一个人,呼吸间已经把魔杖握在手中,对准了那不知从哪里来的入侵者。   “波特。别紧张。”   哈利看清了来人后皱眉:“马尔福?怎么回事?”   马尔福看起来毫发无损,甚至连笑容都一样让人生厌:“这不是我的实体,你这个笨蛋格兰芬多!”   本能地要反击,哈利生生管住了舌头,他的魔杖依然没有收回:“你到底在哪里?你知不知道西弗勒斯为你做了什么?他快死了!”   马尔福傲慢地昂着头,不屑:“波特,别因为你救不了西弗勒斯就把一切责任推我身上。我没有逼他这么做。”   哈利感到胸口都要气炸了,他上前一部,魔杖前端已然闪出了蓝光——   “波特,你想救他的话,就好好听我说。”马尔福毫无惧色,带着轻蔑的微笑看着哈利石化,才不急不缓地继续,“黑魔王集合在我身上的魔力不仅仅是他自己的,还有随着他的消失而丧命的食死徒们。他们的魔力也通过食死徒的标记,而被黑魔王所掌控,这就是为什么你单靠自己的力量救不了西弗勒斯的原因。”   哈利听得头皮发麻,要这么说起来,那西弗勒斯不是注定要滑落深渊?   “不过,波特,你可以杀了我。”马尔福接下来的话让哈利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马尔福究竟说的是什么,直到那年轻的斯莱特林再次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   “我才是黑魔王魔力的宿体,你杀了我,就可以从我这里得到足够的魔力救回西弗勒斯。不然的话,少了邓布利多的帮忙,光凭你自己,是做不到的。”   马尔福带着微笑又说了几句,便如突然出现一般,突然消失。   哈利甚至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木木地走向仍然昏迷不醒的西弗勒斯,忽然全身的气力都消失殆尽,扶着床头瘫软了下来。   他该怎么办?哈利不由地咬唇。   刚才马尔福消失前,把他的藏身地方告诉了哈利,哈利不知道他究竟怎么选择更好,是告诉罗恩赫敏他们,还是什么都不说,独自去解决?   如果他们知道的话,能同意哈利为了救西弗勒斯杀死马尔福吗?   至少纳威是肯定不会同意的——哈利虽然不太清楚纳威对马尔福的感情有多深厚,但是从纳威小心透露中,至少哈利清楚,那两人的关系让纳威放弃了离开英国,留在这里寻找马尔福的下落。   紧紧握住魔杖,哈利深吸口气后站起来,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西弗勒斯惨白的脸,毅然地走出卧室。   只要能救西弗勒斯一命,他有什么事不愿意做呢?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换西弗勒斯的命,那……也不过是杀一个人,就像他曾经亲手杀死黑魔王一样。   梅林会原谅的,既然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救他的爱人!即便纳威一辈子都不原谅他,哈利也决定承担这个后果,可是万一是西弗勒斯不原谅他呢?   那也总比眼睁睁看着西弗勒斯死去强……   44+尾声   44、   马尔福藏身的地方,据说就在马尔福庄园。   这还真应了一句陈词滥调: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马尔福庄园自从战争结束之后,有一段时间由魔法部接管,之后一直没有找到德拉科.马尔福的下落,魔法部不再派员驻守,便成了空屋。   罗恩他们也找到过这里,但庄园很大,而且废弃的迹象太明显,并没有仔细地搜查过。   这里曾经是伏地魔的基地之一,囚禁过(请勿转载)不少光明的巫师,照理来说,黑魔法应该是被彻底清除了。   谁能想到那帮人竟是重新将这里作基地,把马尔福藏匿于此,而不管是哈利等人还是魔法部,都丝毫没有察觉。   哈利到达马尔福庄园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在黯淡月光下的庄园仿佛有种勾魂摄魄的魔力,安静神秘而不祥。哈利将魔杖紧握在手中,用咒语打开庄园的大门,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去,仍是悄无一人。   没有守卫,没有从暗处偷袭的敌意魔法,有那么一分钟,哈利以为自己是上当了,甚至想掉头回去,不过他没有冲动,(请勿转载)披上特意带来的隐形斗篷,往庄园城堡走去。   城堡里仍然是没有半点人迹,哈利屏息静气,他仍是不敢大意,在大厅中施展出无声魔法,寻找这庄园中存在活物……哪怕是老鼠的地方。   很快,魔法起了效果。   哈利顺着魔杖的指引,从城堡的二楼一角找到有魔法保护的房间入口,哈利尝试了几种解除魔法,五分钟后,他终于把防御性的魔法抹去,推开了门。   这房间是个卧室,打开门便能看见居于显眼位置的靠墙处的一张大床,上面躺着的,正是一身黑袍的德拉科.马尔福。   哈利深深地吸了口气,走上前去,只见马尔福紧闭着双目,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他脸色苍白,仿佛久不见阳光,不过仍能从那微微起伏的胸口察觉到生机。   哈利脱掉隐形斗篷,盯着马尔福的(请勿转载)脸,手中的魔杖杖尖直对着他的胸口——杀了他,太轻而易举了,只要一个夺命咒,马尔福便绝无生机。   这样,寄宿于德拉科体内黑魔王的魔力就会因此而溢出,如果哈利可以顺利地把这些魔力融合,他便会有足够的魔力,增强他与西弗勒斯之间的契约,凭借自己的能力,便可以挽留住西弗勒斯的生命了!   没有更好的办法,也没有时间找出更好的办法了。   必须杀掉德拉科.马尔福,杀掉这个即便有罪却不曾杀害过其他人、七年同学的马尔福。   直到滑落的汗珠刺痛了眼睛,哈利才发觉自己早已满头大汗,连握着魔杖的手都在微微地发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张床前待了多久。   猛一把挥去额头上的汗,哈利把背一挺,正要对着一动不动的德拉科挥动魔杖,没想到那张床竟急速地升起来,直接把天花板撞出个洞,然后悬在半空。   “哈利!不要!”紧接着是纳威扑了进来,他手中同样执着魔杖,显然飞起来的床是他的杰作,只不过因为心急,没有控制好力度。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纳威会出现在这里,哈利只感到西弗勒斯的性命就要因此保不住了,他几乎是本能地将魔杖对准了纳威,怒火与攻击性的魔咒同时喷出。   纳威狼狈地闪过哈利的攻击,再一次地出声大叫,然而哈利并没有注意到他喊的内容,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把纳威赶出这里,他好继续对马尔福下手上面。   哈利的攻击已经不是纳威光靠躲闪就可以避开,迫不得已的纳威开始反击,这个房间顿时成了两人对抗的场所。   然而纳威只是有心救人,无意与哈利缠斗,他不时地分神去注意仍然悬浮在天花板的床,那床是靠他的魔法才能保持平衡,这么一来,纳威自然是(请勿转载)使不出全力,与哈利对战不到五分钟,他的肩头一下子被哈利的咒语击中,飞撞到地上。   就在这时,赫敏的一声惊叫阻止了哈利的进逼,哈利颤了颤,魔杖杖尖一抖,一束魔法能量堪堪擦过纳威的脸颊。   “波特,够了!”这是带着愤怒的喝止,哈利大吃一惊,垂下了魔杖转身,不但赫敏在,罗恩扶着西弗勒斯竟然也出现在门口。   西弗勒斯面色苍白,形容枯槁,不过这并不能削减他的怒意,他推开罗恩逼到哈利跟前,盯着那对祖母绿的眼睛,咬牙切齿地问:“波特先生,这些年你到底学会了什么?你的头颅里就不能发育出大脑吗?”   哈利的脸色甚至比虚弱的西弗勒斯更加惨白,了无血色,他不甘地对西弗勒斯嗫嚅:“我只是想救你。”   “我不需要。”西弗勒斯沉默了数秒,他伸手抚摸向哈利的额头,停在那道颜色呈暗红的闪电形状的伤痕上,“哈利,你的无罪和荣誉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当魔药教授的手指碰触到那里,哈利才感到那道本已淡去的伤痕疼痛地厉害,像撕裂皮肉一般,他回视着西弗勒斯深邃的双眼,恍然大悟:“这,这是个陷阱?”   “是的,哈利。有谁比你更适合接收黑魔王的魔力,成为下一任黑暗的君主呢?”西弗勒斯发出干涩的笑声,他从旁握住哈利拿着魔杖的手,“如果你真杀了德拉科,那魔力的确会汇聚到你的身上,你与黑魔王的灵魂曾经相连,更有可能的是,他会借机催生你的黑暗……哈利,如果你真成了黑巫师,我是情愿死的。”   哈利没有回话,他无声地抱住西弗勒斯。   许久之后哈利用浸透了水分的声音问:“那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把身体的重量依靠在哈利胸膛,当哈利和马尔福的虚影交谈时,他的意识已经回来了,他是清醒的,但却一动也不能动。   哈利离去前那决然的眼神让西弗勒斯醒悟到他的目的,拼劲了一切的力气,西弗勒斯挣扎着联系上了哈利的好友们。罗恩和赫敏过来带上他,纳威则先自去阻止哈利,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哈利愿意为他犯下足以进阿兹卡班的罪行,西弗勒斯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还是觉得波特是个白痴格兰芬多,鲁莽、冲动、幼稚,差一点又中了黑魔王的圈套——   可是,或许心底有那么一丁点的地方,他又是高兴的。   这个“活下来的男孩”爱他。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真心地爱他的,爱他这样一个年长、丑陋、孤僻且负罪的斯莱特林,爱他,而不管他是不是值得。   西弗勒斯感到倦意再次袭来,他很累,也很放松,德拉科找到了,安然无恙;而哈利抱着他,另外三个格兰芬多正在吵吵嚷嚷地讨论怎么把德拉科带回去的事情——到了天亮,他已经就有精神把可爱的女儿接回家了吧?   现在,不妨休息一会,睡一觉……   尾声:   “我真不明白,”庞弗雷夫人为西弗勒斯检查完身体后摇头,“你一边在抱怨哈利是个疯子,小莉莉刚学会走路就想教她骑扫帚,一边又打算再添一个孩子?”   西弗勒斯叹了口气。   那夜将德拉科.马尔福救回来之后,后续的麻烦接踵而来。   他们几人都对那一晚的真实情况守口如瓶,但马尔福的出现却到底还是没能瞒过魔法部。   结果就是以那几个格兰芬多为主要人物的小集团和整个魔法部的拉锯战,魔法部要把德拉科关进阿兹卡班,再不济,也要随时监视。   打破僵局的是那位一直不太起眼的纳威.隆巴顿,他找了个让(请勿转载)所有人都无话可说的办法——直接把马尔福变成了隆巴顿。   德拉科身上的黑暗魔力仍然是一个问题,即便西弗勒斯已经通过契约承担了一部分,但是德拉科本人要全部控制这魔力还是非常棘手。   最喜欢进行研究的赫敏.格兰杰,不,现在也该叫韦斯莱了,提出了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让德拉科制造个□□。   血缘之间的魔力分流与支撑是个浩大而古老的谜题,谁也不知道这个办法究竟有没有效果,但至少,肯定没坏处,隆巴顿那一对当然从善如流,大概在明年的春天,小隆巴顿就要与大家见面了。   至于他自己,西弗勒斯不由地抚摸着腹部,现在这个估计要等到明年的秋天了吧。   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哈利独自的魔力支撑不了他的生命——但他们都少算了一个额外的因素:莉莉.波特。   他们的女儿出生之后的头三个月与一般的婴儿毫无异状,当三个月过后,惊人的魔法天赋就展露无疑,当他和哈利第一次发现,莉莉完全不需要他们帮手就能指挥着奶瓶,填饱小肚子的时候,两位父亲大眼瞪小眼,差点吓得连呼吸都忘了。   莉莉的魔力极大地增强了哈利和他之间的契约(请勿转载)支持,他跟女儿之间不需要另外订立魔法契约,血缘就是天生的最强魔法。   然后……   知道自己一时半刻死不了之后,当哈利提出想要给莉莉添个弟弟妹妹的时候,西弗勒斯心软了那么一次,事情就发展成了这样。   梅林可以作证,这是最后一次,他无意把波特家扩张成韦斯莱家那种规模!   回到家里,西弗勒斯坐在壁炉前的沙发椅上,看着走起路来仍然晃晃悠悠的莉莉,小狗一样跟在忙活着布置新家具的哈利,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   明年,这个家会更热闹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有些仓促^_^谢谢大家支持, 中途影响阅读的地方还请海涵,虽然我知道这样挡不住无耻的文包,至少这是一种态度嘛(免费文还要盗,不知道说啥了)。 以及下次有缘再见,谢谢每位留言、砸雷、营养液和收藏的小天使们。 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